原想偷个懒,不洗澡就和衣而睡,转念一想,家里还有个“外人”在,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被辰濡看到好像不太好。于是还是顶着困意冲了澡、洗了头,抹了全套的护肤品。

    她走上楼,打算睡前再看一眼辰濡的情况。以前听家庭医生说过,发烧有时夜里会有反复,他这么能忍,说不定不舒服也不吭声,还是得亲眼看看才好。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又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头,灯也不开便拿手背去探他的额头。

    糟糕,好像真的有点烫。

    她收回手,却看他蓦然睁开了眼睛,迷迷蒙蒙地望向自己。

    一楼的台灯射出一点昏暗的光晕,半明半暗间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

    “雷缃……”他轻轻叫她的名字,“你离我好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欣喜、一点不确信,还有些许不清醒,他的神智似乎没有完全从睡梦中走出来。

    “是我。”她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鬓角。

    她的头发没有完全吹干,一滴水落在了他的鼻梁上。他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轻轻挡了一下她的手指:“几点了?”

    “两三点吧。”

    “是不是沙发睡不舒服?”他问,“要和我换换吗?我上半夜已经睡得够多了,我下去睡。”

    她按住要起身的他:“你饶了你自己吧,我刚摸了摸,你的烧又有些起来了,好好躺着不折腾就是帮我忙了。”

    “那……你有多余的毯子吗?或者,你把空调温度打高一点?”

    “空调温度我已经打得很高了,你不也不能吹太凉的风吗?毯子……”她刚想说壁橱里还有一条,话到嘴边又咽下了,眼珠骨碌碌地瞥向床,就差直接坐下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拿我这条去,我可以用浴室里的大浴巾,我下午洗的澡,现在应该早就干了,”辰濡完全没有看出她的小心思。

    雷缃挠头:“行吧行吧,随你。”说着,把浴巾从盥洗室里取出来,披在了自己身上。

    “这浴巾……我用过的。”他支支吾吾地看着她说。

    她一开始压根没想那么多,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脸红,又不想更添彼此尴尬,干脆心一横,一脸满不在乎地道:“是,岂止你用过,我还用过呢!”

    说着,把浴巾裹得更紧了些,迅速地跑下楼,按灭了灯,蒙着头睡倒在客厅沙发上。

    早上她定了闹钟,第一遍响过就起来了。

    起床第一件事便叫了早点的外卖。其实她吃不吃都觉得无所谓,只是担心辰濡一个人在家饿肚子。就算她可以提前叫好外卖后出门,他听见门铃响下楼给外卖员开门也不方便,要是一着急摔了就更是糟糕。所以她干脆早点起来,这样可以在她出门前就替他收货,还能督促他吃早饭,一举多得。

    她的闹钟把辰濡也弄醒了。两人互道了一声“早”之后,各用一层的盥洗室洗漱。雷缃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妆容之后才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