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另一则规矩了,每次动用御珠,镇住水以后,都要将御珠在原地供奉半年,使其吸取天地精华,休养损耗,否则下次再用就不灵了……”

        见荷花越说越玄乎,吴关忙接过话头道:“我明白了,意思就是县令不仅自家出了丑事,小老婆跟人跑了,还弄丢了一颗——咱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反正肯定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珠子。”

        “正是如此。”

        一直没接话的闫寸此刻开口问道:“那他要钱是想……”

        “嗨,”荷花摆摆手,“能镇水的珍珠虽然不好找,可大个儿的普通珍珠,只要肯花钱,还是能买到的。”

        “县令是想以假乱真?”闫寸道。

        “难道还有别的办法?”荷花摊手,“弄丢御珠,死罪,调换御珠,亦是死罪,如今咱们这位县令,两头都是死路,只能死中求活,自然凶险无比。

        为了买到足以以假乱真的珠子,县令派出心腹,带着重金去往东边沿海之地,听说珠子已买上了,那心腹正往回赶呢。

        问题是,县令挪出来买珠子的这笔‘重金’,就是税金。

        钱财嘛,挪用一时倒也没什么,只要赶在年末考绩之前将窟窿补上。”

        “所以县令这是投资,他想让你给他填补窟窿,倒也是个孤注一掷的办法,不过……”吴关歪头道:“我刚才听姐姐说,要还清县令借给你的四千贯,最快也得三个月,更别提帮他填补买珠子的窟窿了,眼下已经到了九月……好像时间来不及啊。”

        “今年倒不碍事,只要明年能将亏空填补上就行。”

        “哦?”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跟考校官员熟了,可以塞些钱,糊弄一番。明年那位考校官员就要致仕了,也不知换谁来。”

        “这是在玩火。”闫寸道:“若日后事发,牵连到你身上,谁能保你?”

        “你呀。”荷花一脸无辜地看着闫寸,“这里难道还有比你官儿大的人?天塌了当然得由你顶。”

        闫寸吐出一口老血。

        “先不说这些。”荷花摆摆手,“一切还得看买回来的珠子长得像不像,若像,谁又看得出来?

        只要太史局没发现端倪,正常收了珠子。将来再拿出去镇水,不灵了,也找不到咱们头上。太史局大约会把责任推给下次供奉御珠之地的官员,两边就扯皮吧,又或者推说灵气不够,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此事看起来危险重重,但细想想,越是这种玄乎之事,大家都无法解释,出了问题反倒不容易追究。”

        荷花将几人的酒杯添满,招呼道:“喝酒喝酒,你们倒也说说最近的见闻,突厥怎就突然撤兵了?”

        吴关应荷花的要求,大致讲了两人在此事中所起的作用,引得荷花惊叹不已。

        各自讲明近况后,四人又是一番谈笑,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