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卷着白色的纸钱,地上到处零星地散落着,加之清晨晨雾未退,叫人吓得直登登地坐在地上,手脚并爬的往寿安堂跑去。

    吴氏捧着肚子,神采飞扬,像是捧着一个金元宝:“婢妾今日早起也真真被吓死了,满天纸钱飞扬,戚姐姐你说这些纸钱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戚氏安安静静看着吴氏。

    吴氏看她不说话,冷哼一声,撇了撇嘴,做什么老好人,一辈子怕得罪人,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戚姐姐现在可是在帮着老夫人管家,执掌中馈,出了这种事,戚姐姐即便不说话也难辞其咎。”

    容涵沉不住气,替戚氏辩解:“有人想去做,瞒着人去做,我姨娘难不成还把她们的手脚都给捆上。”

    吴氏笑笑:“六姑娘可别生气,婢妾也就怎么一说,你怎么就往心里面去了……也是巧,今日四姑娘和五姑娘都差人来说,身体有碍,来不了。”

    话音刚落,却见丫鬟扶着容老夫人走了出来:“还说四丫头和涟姐儿今日不在要冷清一些,不想在里面也能听见你们说个不停,说什么,让老婆子也听听。”

    容老夫人语气平缓,可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身上。

    吴氏心里虽然畏惧容老夫人,可嘴巴一开一合停不下来,义愤填膺:“老夫人可查出了故意作乱之人,做这样忌讳的事儿,可不是成心咒府上的主子吗。”

    容老夫人眼眸一抬,吴氏讪讪地闭上嘴。

    秦妈妈站在容涟屋子里,看着跟来的婆子不知从哪里搜刮出昨日烧纸钱的火盆,上面还沾了点儿纸钱的痕迹。

    秦妈妈道:“老夫人厌恶周姨奶奶,可到底念着侯爷与五姑娘,没有将她丑事传出,索性给了她一个体面,可五姑娘也太不小心了,弄得满府晦气,如今人赃俱获,五姑娘别怪老夫人罚你。”

    容涟坐在圆桌旁边死死地盯着那个火盆怔怔出神,一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掌心,一字一句道:“祖母公正,涟姐儿又怎么会有怨言。”

    若婵见容涟丝毫不曾辩解的就认下罪名,脸上慌乱,昨夜是她亲自收拾干净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是她们姑娘。

    正要冲出来为她求情说明事情原委时,却被容涟幽幽瞥过来的目光给硬生生定住住了,莫名从脚底涌入一股寒气,嗖嗖地在身体里四处游走,她们姑娘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秦妈妈也惊讶于容涟的平静,又接着道:“五姑娘禁足这些日子,老夫人便对外称你出嫁在即,需要动手亲自绣好嫁妆,望五姑娘静心思过。”

    容涟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抹幽深的笑意:“多谢祖母慈爱,秦妈妈等等。”

    说着起身从里间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上面雕刻着满池莲花,打开里面却是一串打磨发亮的佛串,精巧之处却在每一粒佛珠上都刻着菩萨众生相和一句佛偈。

    容涟柔柔一笑:“我自知有错,这串佛串在影梅庵供奉数十年是净空师傅留给我保平安用的,如今想想留给祖母是最好不过的,还请秦妈妈代为转交。”

    秦妈妈也被佛串的精妙给折服到了,也不推脱就替容老夫人收下。

    秦妈妈离去后,容涟双手浸在温水里面,用力地搓洗并无弄脏的两手。

    若婵哭着问:“姑娘为何承认,明明不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