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阮老夫人,季菀是见过的,性格相当强势。否则从前也不会压制的长子想把爵位传给嫡子都不行。她也从阮未凝口中得知,阮老夫人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以前压着长子,次子那软弱的性格,也是受她威严所慑。如今长宁伯府改朝换代了,然而她老泰山的地位,却是不可动摇的。

    尤其是,萧雯又是个软绵一看就好拿捏的性子。

    季菀很是担心,萧雯以后会被这个老太太欺负。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六月中,萧雯生下一个儿子,叫阮怀晟(sheng)。季菀自己也是要临盆的人了,就没去道贺,只派了身边人送了贺礼过去。

    周氏倒是亲自去了。

    萧琅和萧钰今年六岁,早已开蒙,顽劣的性子倒是改了许多,天天跟着兄长们在一起学文习武。周氏出门,自然不会带着两个儿子。

    萧雯刚生产,虚弱得很,脸上却流露出柔悦的笑容。

    周氏抱着刚出生的晟哥儿打量,她身边坐着萧雯的婆母阮二夫人,不,现在应该称阮夫人了,两个女人都一脸笑意。

    “这孩子长得像你。”

    阮夫人仔细观察孙子的眉目后,如此说道。

    萧雯笑笑,“他才刚出生,哪里看得出来?容姐姐的双胞胎,刚出生的时候,看着都像她。长到现在,我瞧着倒是越来越像姐夫。”

    玢哥儿和萱姐儿只比行哥儿小半岁,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三岁了。

    “倒也是。”

    周氏想起两个外孙,含笑点点头,然后将晟哥儿轻轻的放在摇篮里。

    阮夫人瞧着小心翼翼的动作,想着自萧雯怀孕以来,周氏亲自过来探望了好几次,每次都带了好些礼品,待萧雯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如今看她对晟哥儿的态度,也宛如自己的亲孙子。

    谁说继母个个偏私不公?那些个不尽不实的闲言碎语,真是信不得。

    周氏操持着萧府中馈,忙得很,也不能多呆,黄昏时分,便走了。阮夫人亲自送她出的门。

    阮老夫人听说后,眉头微微一扬。

    “当初我为三郎求娶她女儿,她看不上,另择了葛家儿郎,自以为是美满良缘。如今,萧家女儿,却入了我长宁伯府,做了伯爵夫人。比她亲生女儿强多了。这不就眼巴巴的跑来巴结了?乡野里出来的妇人,到底是眼皮子浅。”

    给她捶背的大丫鬟春月和嬷嬷给她添茶的丁嬷嬷都没说话。

    人家小女儿虽说嫁得不算顶好,可人家大女儿可嫁了国公府,做了世子夫人,还封了诰命。再则,那葛二郎年轻,又努力上进,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阮老夫人又道:“不过也是。她那前夫不过就是个秀才,若不是她娘家显赫,她一个寡妇,哪能做萧家宗妇?她女儿能嫁个举人便是极好。如今入得寒门官夫人,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若真入了我长宁伯府,怕是还要让人看我伯府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