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一身囚衣,形容稿枯的安岳文,看着来探监的女儿与女婿,不由得苦笑。

    十多年前,他应诺庆王进京为官,怕是从没想过还会有锒铛入狱的这一日。

    当时定国公世子夫妇到彭城游历,自己与彭城府尹接待,并见到了庆王,得其赏识,并推荐入京为官,以为是良马遇伯乐,怎奈到了京城后,他才知晓,自己成为了庆王手中的棋子。

    可能得官场得意,前程似锦,有谁不愿?更别提安岳文自诩聪慧过人,彭城玉郎,自是要在京中做出一番事业的。

    是以,他默默接受了庆王的安排,甚至,在定国公世子因病去世后,为娶得明惠郡主,加害了发妻,从此在朝堂上步步登高,最终成为吏部炙手可热的尚书,暗中为庆王帷幄筹谋。

    “所以,阿娘,当真是你害死的?”安知珺心中悲愤,“阿娘待你那般好,你竟然,竟然也忍心下毒手?”甚至,害得阿兄跟她早早丧母,小小年纪便失去庇护。

    “蓁蓁,你要体谅阿爹,那时候我们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庆王手里,要是你娘不死,那大郎,大娘跟你,都会死?我能怎么选?”安岳文悔恨,“阿爹也是不得已啊!”

    “你承认阿娘,是被你毒死的?”

    “不,不是我动手的,是,是庆王的人送来的毒物,我,我为了保住你们三兄妹的性命,不得不缄默而已。”安岳文痛哭,“蓁蓁,你体谅体谅阿爹好不好?阿爹不容易啊,干下这些事,都是被逼的,你让那裴三,你夫君,护国公府,替阿爹在圣上面前说说话好不好?”

    “既然你知道毒死阿娘的毒物是庆王送来的,那阿兄的死呢?”安知珺想到了童年时,百般维护自己的阿兄,眼圈一红,流下泪来,“你眼睁睁看着阿娘被人毒死,说是要护住我们,可你知晓阿兄的病症跟阿娘一模一样时,便该知阿兄也是中了同样的毒症,可你,为何也不阻止他们?”

    “蓁蓁!”安岳文一时语塞。

    “害死了阿娘,为何还要害死阿兄?你说,你说啊!”安知珺追问,阿兄那个时候不过八岁,能做什么?哪里得罪了他们?怕是因为那时候明惠郡主嫁过来了,安家的长子碍了她的眼么?

    “蓁蓁!是阿爹没用,护不住你阿兄,可你不还是好好活着么?阿爹总算能护住你们姊妹俩,也算是大功劳一件,你就救救阿爹吧?”安岳文急切道:“蓁蓁,你不会看着阿爹送死吧?我可是你亲爹啊!”

    亲爹?能为了功名利禄,看着阿娘跟阿兄白白送死的亲爹。安知珺擦了擦眼角,慢慢起身:“你不是我阿爹,你不配做阿娘的夫君,也不配做我跟阿兄的爹!”

    任由着他人害死她最亲的阿娘跟阿兄,若非这些年她与阿姐没造成任何威胁,但凡明惠郡主对她们有任何杀意,怕也在他作壁上观时,白白丢了性命。

    毕竟,连最受他重视的阿兄,他都能见死不救,怎能奢望她与阿姐有性命之虞时,他会来救她们呢?

    这种阿爹,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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