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爷的新秘书李倓,”李俶摘了手套,指指后面拎着行李箱的年轻男人,“帮他收拾个房间出来,先前说过,离老爷书房近些的。”

    “那张秘书先前的东西还在呢,”玉瑶面露难色,“这怎么办?”

    李俶瞥了一眼楼上:“张秘书说除了衣服都丢了,这儿的东西她用不上,老爷让她留那边做经理了。”

    “是,那我这就去,”玉瑶接过行李箱,看看李倓,总以为面熟,“李秘书,您跟我来。”

    李倓很礼貌地道了谢,将身上的长风衣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却没有和李俶说话,玉瑶觉得气氛怪怪的,又不敢问,匆匆收拾了张秘书房间里的杂物就走了。张秘书是李亨以前的秘书,跟了他快二十年,玉瑶也不晓得老爷忽然换秘书是什么用意,做下人的也不好多问。过了一阵陈妈来叫她,说是太太要她去整理以上,玉瑶又只好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上楼,自是不知道她才刚离开,李倓的房间里便多了一个人。

    “父亲要你住到家里来的。”

    “他也只是拿我当仆人,”李倓不以为然地坐在床上,西装衬衫的领口敞开着,戏谑似的望向李俶,“你慌什么,我会与你争家产不成,又不是你亲兄弟。我妈只是跟你爸睡过,连你爸爸的姨太太都不是。”

    李俶长叹一声:“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倓站起来换衣服,像是当李俶不存在似的:“你今晚不是还要到矿上去吗,路还远着,留我这儿干什么。”

    “你当我想回去,矿上那个姬别情带着九百多个工人罢工第四次了,父亲觉得年轻人才能和年轻人说得通,”李俶盯着李倓的腰带,“我同他根本没话说。”

    “你同我就有话说。”

    门落了锁,李倓毫不意外地被推倒在床上,事实上他们早上刚做过,就在矿区的办公室里。他的脖子被李俶的手肘压着,疼得他喘不过气,但他仍然在笑,与张秘书有五分相似的眉眼里写满嘲讽,甚至主动解开腰带张开了腿。

    “这是李家,不管有没有外人在,”李俶靠近李倓的脸,“永远别用这个语气跟主人家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倓才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来,镜子里映出他脖子上的轻微淤痕,不过刚好被衬衫领子挡住。李俶应当是到矿上去处理罢工的事了,这些天都在忙这事,以姬别情为首的煤矿工人要求提高待遇和赔偿金额,罢工持续到第五天,订单已经变得很危险,而李亨仍然一个字儿也不肯多给他们。

    有其父必有其子,李倓系好衬衫扣子,李亨睡了他母亲张良娣,李俶又睡了他,父子俩一路货色,谁也不必看不起谁。

    家里多了一个人,反而比昨日要风平浪静,李泌仍然没有下楼,因而也没见到新来的秘书。他很早就知道张秘书的事,但只要李亨和张秘书在一处,就没力气折腾他,李泌反而觉得这不是坏事,现在张秘书去做了经理,李泌连吃饭也减胃口,只喝了半碗鸽子汤便又去洗漱准备睡下,

    灯没有开,李泌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脸上一阵灼烧似的刺痛,睁眼正好与李亨阴翳的眼睛对视。

    “我不是叫玉瑶告诉你我今晚回来,”李亨撕开他的睡衣,“谁准你睡觉了。”

    李泌这才发现他双手都被绑在了床头,李亨很久之前就不能正常勃起了,但他会用别的方式来满足性欲,比如插进他下体的点燃着的蜡烛,无止尽地落在他大腿内侧和胸前的马鞭,他不允许李泌叫出声来,仿佛床上的不是活人,是一具拴着牵引绳的木偶。李泌疼得满脸是汗,腿间不自觉地颤抖,又不敢平躺下来让腰贴在床上怕点燃床单,灼热的蜡油伴随着他突然间的失禁,被凝视的羞耻远大于被凌虐。

    他闭上眼睛想熬到今夜的噩梦过去,脸的另一边又被李亨甩了一巴掌,迫使他睁开眼目睹自己的惨状。楼上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李俶不会来救他,仆人们则是不敢。

    在这个家里,人人都知道李亨是踩在李泌喉咙上的,他要扼死自己的妻子,并不比扼死一只蚂蚁复杂。李泌渐渐闻到了血腥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而这气味让李亨更加兴奋起来,后穴里不知道跟着捅进来什么干硬的东西,李泌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好半天他才恢复呼吸,意识到那根东西是李亨的手杖。

    “李家人睡得这么早,”韦适萍坐在烛台下面,给儿子祁进缝补外套,“你的日子倒是比妈以为的好些,这大户人家给下人准备衣裳,也给这么好的料子。”

    祁进坐在一边挽着袖子倒水:“是太太人好,老爷素日里不管家里的事,生意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