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乾元都一个德行,若他当时哭上一哭,在薛琮面前多诉诉苦,薛琮也未必不会怜惜他,只可惜这些手段,他越初云是一概不晓。

    他真正做了薛琮的人,是在一个雷雨夜。

    宫里传出消息,圣上要给公子无垢贵君的名分,薛琮大受打击,一个人喝了许多闷酒。

    薛琮对妻子冷淡,对那公子无垢却是个十足十的痴情种,钟意对方多年。公子无垢确是绝世风华,但熠都上下都心知肚明,再貌美再多情,也不过是供人取乐的乐人,而在薛琮眼里,无垢却皎若天上月,他去争功名利禄,也都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无垢脱去贱籍。

    即便无垢爬上了龙床,薛琮都未曾半分变心,怨只怨自己还不够好,怎么都比不上九五至尊来得可靠。

    酒入愁肠愁更愁,薛琮喝醉了,又没有太醉,他破天荒地闯进越初云的卧房,将刚沐浴完的妻子推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贵为侯府世子,被人尊称一声小侯爷,何患无温香软玉?

    最初选越初云,也是因为他眉眼看着比越初雪淡,似与无垢是一类长相,只是接触了才发现,气质终究是不同的,无垢高傲清冷,越初云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干净,也安静,人如其名,像片云,又更像其他意象,薛琮头脑发热,一时想不起来,抱起来也是软绵绵,胆子又小,手从里衣伸进去,才碰了碰他的腰,便惊得抖个不停。

    薛琮嗅到越初云身上的体香,清清淡淡的,叫人闻着心旷神怡。

    “世子……世子喝醉了。”越初云声音很小,他心如鼓擂,紧张到了极点。

    这惊吓里隐隐掺了一丝欣喜,这种不知羞的念头让他涨红了脸,只是因房内没有点灯,故而没让薛琮瞧见。

    其实越初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薛琮对他这样冷淡,这样不屑一顾,可他这侯府的这些时日里,总也怀着期盼,每次见到薛琮,他便心中欢喜,他想自己命不算太苦,何其幸运,所嫁之人正是心悦之人。没掀过盖头,没喝过合卺酒又怎么样,他终归是薛琮的妻子,是这侯府的世子内君。

    他喜,他又怕。

    喜的是薛琮上了他的床,抱了他,摸了他,怕的是薛琮只是醉酒,自己在他眼里和其他人无甚分别,不过是为了泄欲。

    他哑声道,“世子,你喝醉了,你会后悔的。”

    说完,心都跟着绞痛。其实薛琮喝醉有什么要紧,只要遂了他的愿,哪怕这辈子只这么一晚上也是好的,可若是薛琮不是真心的,他宁可不要。

    “我是喝醉了,可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越初云越是这样可怜,倒叫薛琮越是想欺负他,怎么娶了个这样不知情识趣的人,这种时候还说这种扫兴的话。

    “你是我的妻子,你我本就该如此。”

    薛琮不知道,他随口的一句话,却让越初云红了眼睛。

    是啊,他越初云是薛琮的妻子。

    是妻子,是理所当然的同床共枕之人,是要生儿育女,携手一生之侣。

    他闭上眼,任薛琮予取予求,唇落在脖子上,烫得他身体都跟着热起来,他忽而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房中图册,夫妇二人交欢时的交颈缠绵,就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