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暨接过水饮了一口。

    季芳抬了头,雪白的脸在日光下晶莹耀目,眼睫毛过滤了天sE根根清晰。神情则是有些隐忧:“父亲,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褚暨道:“照顾好自己。”。

    季芳迷茫未解。褚暨继续前行,nV儿衡衡又走了过来。她看到褚暨的手心里有血,顿时很害怕,小手捧住道:“爹爹手怎么了?”。

    褚暨想去看车:“没事。”。

    衡衡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包裹了褚暨的手,小心翼翼系好。

    褚暨m0了m0她的头。

    “爹爹,我们不走了,找个地方休息吧,我好累,肚子好饿。”。

    褚暨道:“不行。”。

    衡衡有点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是真的特别不想走。

    褚暨重又检查了一次车,想试图修一修,不过这车确实已经坏的彻底,修也修不好了。

    褚暨忍痛弃了车,将所携的所有金银去跟人换,只换了一辆小车还有一匹消瘦羸弱的小马。

    然后他开始整理行李。

    这车实在太小了,就是一块木板,车身都没有,根本就放不下任何行李。他把杂物,箱囊全丢了,只留下了食物和水,还有必备御寒的衣物。五个孩子坐在车上,总有一个人险伶伶的挂在边缘,随时都要掉下去。等到瘦马慢腾腾的迈动步子,车身摇晃起来,几个孩子就都哭叫起来。

    然而褚暨没有办法了,换车的时候,他已经听到有人在大叫,说石勒的人马追上来了,匈奴大批人追上来了。他坐上车驾,拼命cH0U马,一定要快!快!否则这一车的人都要Si在匈奴人手里了!

    孩子们害怕被颠下去,一路哭叫。褚暨越来越感觉不行,这样不行。这马太瘦了,根本跑不快,而且因为害怕孩子们会被甩下车,他根本不敢用尽全力cH0U马。

    不行,这样没有用。

    这一路太长太艰辛了,这样跑下去,马会累Si的。他必须要丢掉一些东西。可是所有的行囊全都已经被丢弃了,连大部分的食物和水,也都丢掉了,已经没有东西再能丢弃。

    兄弟离家去建邺前,将三个nV儿谆谆嘱托,求他务必要照顾好,他也向兄弟保证,一定会护好几个侄nV。年前兄弟来信,信中更是一再的叮嘱他要将三个nV儿带到建邺,他无论如何不能辜负兄弟的重托。弟妹已经出了事,如果孩子再没了,他到时候要怎么去见兄弟,怎么跟兄弟解释。

    他拼命催马。

    衡衡一直在哭。nV儿的哭声,让褚暨心烦意乱。他平日里最疼Ai这个小nV儿,然而此刻见她如此娇气,忍不住出声斥骂。

    衡衡从来没见过父亲对自己这样凶,她心里害怕,哭的更厉害了。季芳搂着她,不住安慰:“别哭了,听话。”

    褚暨下了Si力,把马cH0U的发了疯一样。马车跑的飞快,孩子们在车上坐也坐不稳,衡衡被颠的不行了,半边身子都要掉到车外面。她哭着叫了起来:“爹爹!我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