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篁愈听愈疑,凝眉反问,“何谓岁月无几?”

    “世子还不知璃儿已然命不久矣?”玉恒答说,“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还要讲到那萌春时节,兰公子受你召国犯境之乱而被手足宗亲记恨,欲图杀之,兰往东越避难,璃儿亲往边城相迎,不幸受恶人所欺,掷入淇水,引寒疾复发,一时间医者无策,性命危笃,好在……今时暂且得缓,然所余寿命也不过是三年五载罢了。”

    寥寥片语,惊得风篁瞠目结舌。自己念着与佳人生生世世子孙万代,他却言说伊人所余寿命不过三年五载?三年还是五载?那时子嗣未壮,先失娇妻,此样悲痛何以忍受!如何竟未听她言说!?

    之后再胡乱议了些甚么风篁已全然不知,及至凌霄君恕他离开时仍不知此身当往何处,晃悠悠下了观澜台,望见四围绿树成荫,夏花绚烂,才恍悟台上羽麟所言——一时之繁华非一世之繁华!只须一夕秋风便可催尽百花!

    澹台羽麟望着那萧瑟背影,想起了自己初闻恶讯时的悲痛绝望,不觉有几分恻然,“你这样说他便会悔婚了吗?”再想想此君手段,不是不残忍啊!

    “至少以后风肆逼他悔婚时,他不会再索回泠泷琴了!”玉恒转身望向远处湖光。

    羽麟又是忿他诡计多端,又是怜那风篁无辜被哄——“你这分明是欺人良善!”

    “是。又如何?”玉恒倦意言说,“世人岂非亦欺我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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