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人多的地儿,偷摸着来到宿舍。

    厂办处的人一般都住家里,他因为总被母老虎半夜赶出家门。

    特意在厂里申请了一个宿舍,就在老宿舍区一楼。

    他打听过了,这两天一楼几个宿舍的都上白班,这会儿没人。

    半拉半拽将林自强弄进宿舍,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米和猪耳朵,还有两瓶二锅头。

    钱三贵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

    “来,跟你舅喝点。”

    林自强皱眉,别开头。

    “我不喝,你把钱给我就走。”

    钱三贵一见他这样,使劲儿掐了把大腿,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舅舅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跟红星,才让你们对舅舅都生分了。”

    “可是,舅舅也没办法啊!你舅妈那性子,你也知道。”

    “我但凡敢在她跟前多要一分钱,说接济一下你们,她能手撕了我。”

    “其实,当年我也偷偷去看过你们。”

    “就是心里愧疚,不敢让你们知道。”

    “你妈也就是我亲妹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心疼吗?”

    “舅舅也是没办法,你别怪舅舅……”

    看着钱三贵哭得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儿,林自强到底有些不忍心。

    “一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干啥?不嫌丢人?”

    钱三贵一手按住林自强的肩,把酒杯递到他嘴边。

    “舅舅就是委屈,也心疼你跟红星啊!当初你妈还在的时候,多疼你们啊!”

    林自强一脑门心思去听钱三贵说他妈的事儿,被他按着灌了好几口酒。

    察觉到啥时,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