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他抱着扫帚跑得飞快,好似身后有鬼在追。

    陈山玉拐进前厅门口,正逢祈善渊抱了床兔绒毯子出去…

    这毯子是祈小公子今日晨起托正言去绣楼寻来的。

    南地闷热,安安夜里被扰得睡不安稳,兔绒毯子盖在身上极薄,却又不会因为太过单薄而受了邪寒,送与安安正是合适。

    他向外走,低头整理着怀中的毯子,陈山玉昂着公鸡脑袋往里面闯,眼睛恨不得放在头顶上,自然也不会瞧见祈善渊。

    两人相撞,祈善渊本以为撞到同窗,刚想开口询问可有受伤,便瞧见来人脚上那双方舃…

    不同于北地人偏爱的皂靴,方舃更透气,在夏日格外闷热的南地深受那些富贵公子的喜爱。

    “你不长眼睛吗!”

    “嘭!”

    “嘶…”祈善渊猛地被人推倒,手肘撞在前厅门口的横木上。

    他手上的兔绒毯子脱手,在地面滚落几圈,沾了灰尘。

    祈善渊眼眸微暗,脏了的东西,自然不能再给安安用的…

    他垂下眼眸,压住翻涌而出的情绪,淡淡然起身。

    对面的陈山玉掀着眼皮看他一眼,纤长的手掸了掸被祈善渊撞到的地方。

    动手的自然不是他,或者说这种事情根本用不到他动手。

    陈山玉身后自有乐意代劳的护卫、跟班…

    “陈公子不得主人家邀请便擅闯入宅院,可还会写‘礼数’二字!”

    祈善渊一双眸子直视陈山玉,嘴角的笑容嘲讽。

    他这姿态让咱们这位从小听着奉承长大的陈公子不舒服极了!

    在他心中,祈善渊这等平头百姓见到他该惶恐、该害怕,而不是这般镇定自若、甚至嘲弄他!

    还不等陈山玉的火气拱到头上,他身后狗一样的跟班儿先叫了起来。

    他卷了宽袖,抬起巴掌,眼神恶狠狠的,“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