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说出来,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友人,又叹了口气说:“那我们不争辩这未知的东西,我们再说点更近的事情。”

    谷云间觉得自己是怒其不争,须纵酒一直是正道少侠楷模,未来说不定还是宗门之主。他本人也如天边明月,皎皎君子,他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要和那个女子扯上关系。

    于是他的语气又带了两分愠怒,说:“任谁都看得出你很喜欢她,也愿意为她做许多事情。可是你得到过回应吗,她会喜欢你吗?”

    没料到谷云间又突然说破他的心事,须纵酒耳廓瞬时泛出几丝红色。他握紧了茶杯,神色晦暗不明。

    他轻声回答:“这不重要。”

    谷云间将他的反应收入眼里,接着说:“她可能会感觉到你对她很好,对你很是感激信赖,但她待你和待旁的也对她友善的人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她这种人是理解不了

    常人该有的复杂感情的,在她眼里你同这山谷中的花草虫鱼根本没有分别,她或许能模仿旁人相处的样子,有一份希望你开心的心意,但她不会有真心。”

    须纵酒听着他的话,面上闪过错愕、困惑和愠怒等等情绪,他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开口:“谷兄,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这本来就是我的私事,我自己心中有数。况且我方才也同你说过了,你并不真正了解她,不该就这么给她下定义,我希望今后不会再从你嘴里听到类似诋毁她的话。”

    他话刚说完,感觉似乎说重了一点,又抬手道:“抱歉。”

    谷云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须纵酒,说:“你有数就好,我继续去看医书了。”

    说罢他拂袖离去。

    和谷云间不欢而散,须纵酒在桌前又坐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起身。

    在离去之前,他打算再看一眼内室的殷梳是否安好。但这一看他竟发现殷梳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垂着头坐在榻边。

    须纵酒大惊失色,若殷梳之前就醒来了,那他们刚刚的争辩她定然就听到了!

    他内心一阵慌张,缓步走到榻前柔声问:“你醒了?感觉如何?”

    殷梳一手按着自己心口,另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脉。走得近了,须纵酒便看清她面上还有三分惊诧的神色。

    听到须纵酒的问话,她微微点了点头。

    须纵酒心中打着鼓,判断不出殷梳到底听见了那些话没有。

    “敛怀,你开一下窗子,我觉得有点闷。”

    须纵酒应声起身,他将窗扉支好,走回来问:“现在好些了吗?”

    殷梳又点了点头。

    须纵酒蹲在她面前,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说:“谷兄说了,这次他为你压制了毒性,起码一段时间内你体内的毒不会被催发了。”

    殷梳手指按在自己腕上,轻叹:“这位谷药师……医术的确十分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