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屈膝行一拜礼:“晚辈自知天资不够,勤勉来凑,勉强读过些许书,容老的半本手稿前些日子刚寻到,只来得及翻看两遍。”

    她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

    容霄挑了挑眉,“怎的,既已看过两遍,有何见解?”

    苏檀抬头,语气郑重:“其中有一则对毒瘴侵体所开的方子,似乎……”

    “似乎如何?”容霄不动声色,叩了叩桌案,示意她坐于对面,“但说无妨。”

    苏檀也不拘束,坐下后畅所欲言:“毒瘴侵体有两害,一则自口鼻入体内,伤及肺腑。”

    “二则衣衫遮蔽不到的肌肤也会被侵蚀损伤,所以此方应有外敷和内用,且表症不同,药量不可太烈……”

    苏檀试探地看他一眼,大胆说道:“您的那则方子,药草搭配极佳,只是其中一味用量颇为猛烈,缺一丝中和。”

    闻言,容霄神色莫名,似有愠恼。

    苏檀正思忖是否该赔礼,却见他忽的仰头大笑:“哈哈,你这小丫头不简单呐,竟能揪出我的错处。”

    “思虑不错,考量有度。”

    “不过我那则方子是为野居行军之人所列,外头不比城中有药铺,药材有限,且皆是壮实汉子,药量下的猛一点,撑得才能久一些。”

    苏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神医终究是神医。

    她不过是一粒蜉蝣见苍天。

    容霄心情大好,朗声问道:“说吧,你所求为何?”

    话已至此,苏檀也不忸怩,恭敬起身对他再拜一回:“晚辈苏檀想拜容老为师,精学医理,济世救人。”

    “苏檀知晓容老平生不曾收一徒,且晚辈又是女流之辈,此等要求实在大胆。”

    她微微抬头,看向他,“然,旧时曾有一年轻女子引导晚辈,医者仁心也,不分男女,不论老幼。”

    “若心向往之,则拼尽全力,达成所愿。”

    容霄凝眸看向她,静静审视,暂未发一言。

    良久,沉声开口道:“你若学无所成,出不了师,日后别在外头提我的名头,没得丢我的老脸。”

    苏檀莞尔,感激跪地再拜:“徒儿多谢师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