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霍桐淡然笑笑,不置可否:“我倒觉得沈姑娘率真豪爽,酒量亦是不错。”

    “便是她能喝几杯,这事怕也不妥。”沈良玉似乎并不打算用客套话含混了之:

    “这里是大梁,民风与西戎不同。若是让好事之人看见云安侯带宛曈岀去喝酒,怕是会无端生出是非。”

    “沈将军。”霍桐不动声色把话听完。

    “清者自清。我与沈姑娘不过是一见如故,两人许是走的近了些,但并无任何逾矩之处。”

    他顿了顿,朝沈良玉轻轻笑笑:“倒是沈将军,不该对自己的妹妹动了旁的心思。”

    沈良玉倏然攥紧双手,面上变了神色:

    “云安侯当要知道,有些话饶是醉了也不可乱说。”

    言语已不复之前的客气有礼。

    霍桐并没有恼。

    “沈将军可还记得御宴那晚?”他平静开口道:“那时我放心不下沈姑娘,一直等在退思居门外。”

    是以骆云宁领着程端来“抓奸”时,屋子里的人是他。他帮着收拾了整个残局,自然也看见了那晚发生在退思居里的所有事情

    。

    ……

    春日清晨的阳光,耀得人睁不开眼。

    就连靠窗的被角,面上亦被晒得有些温热。

    甘弈腾地翻身从床上坐起。

    昨日他上山采药,不知不觉忙了大半日,待到回来时,天色已晚。他草草吃过晚饭,简单盥洗一下,沾着床便睡着了。一夜无梦,睡得又深又沉,直到这个时辰才醒。

    瞧着窗外的太阳,大概已是辰时。甘弈匆匆穿戴整齐,推开房门。

    院里,明欣正在晾晒衣裳。

    她将乌发简单扎起,素裳衣袖半挽,露出小半截手臂,裙角旁的木桶里,已经浆洗过的衣裳泛着莹莹水光。

    明欣弯身从木桶里捡起一件月白色立领长衫,双手握紧绞干了,踮脚把它展平搭在竹架上。

    刚把衣裳晾好,眼见着一阵风起,把高挂在竹架上的衣裳刮得像是鼓起的船帆。明欣赶紧放下竹篓里的湿衣裳,踮起脚,把腾然欲飞的衣衫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