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

    程端坐在椅上,不动声色地看向周志萍。

    “周大人。”他不紧不慢开口:“人我给你送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

    “程大人这话讲的。”周志萍呼吸微促:“我也没说人送来的时候不是好的。”

    “我说的是眼下,现在,”他有些无奈:“牢里头,人,死了。”

    “为什么死了?”程端啜一口茶,口气跟问为什么今日是个晴天,巷角卖草鞋的铺子为什么没开门一个样。

    周志萍咽了口唾沫,心里郁闷。

    牢里这人非要死,他能有什么办法?

    想是这么想,面上仍然是认认真真,客客气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原因么……当是畏罪自杀。”

    周志萍略一停顿,解释道:

    “那间牢房里只他一个人。没有别人进去过。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程端皱了皱眉。

    “对。”周志萍道:

    “毒药是人犯早就备在身上的。他背着两条人命,大概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难逃一死。”

    程端不置可否,指尖在案卷上轻轻摩挲,半晌没有言语。

    将季遥捉拿归案后,他直接把人送到了平津府衙。

    案情明明白白。照理说,府衙把流程走过一遍,将人判了斩监候,这案子最终还是要呈到刑部去的。

    只是,他始终记挂着,那日沈良玉说的话。

    ——伤人用的刀,曾在郢川赤林军中见过。

    这句话,让人莫名觉得心里不安。

    一忙完手头上的事,他便来了府衙,打算亲自提审人犯。

    人,却已经死了。

    “程大人。”周志萍试探着问道:“这件案子,其实案情原也清楚明白,加之拖的时间也不短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