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大台上,周边的山皆是一片灰突突入目。

    刚刚打了春,正是倒春寒的鬼天气,昨儿暖得可以绒衣外面加单衣,今儿天气突变,不穿件大衣都能冻死人。

    钱书桐正坐在大台上缓解压抑的情绪,暗道老天对自己不公,猛地一抬眼就看见了小姑子金丽红提着网兜,着一身干干净净时髦的冬衣进了土坯房。

    金丽红拉开房门,没等走进屋就被一阵烟呛得咳了一声。

    “怎么弄的都是烟?”说着话赶紧把东西放到炕上,伸手去接父亲手里的炉钩子。

    “丽红回来了。”炕上躺着的女人,勉强打起精神叫了女儿一声。

    老父亲见女儿回来露出笑容,手上的动作却停也没停,避开女儿伸出来的手,说道:“弄脏你衣服。”

    女儿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这颜色招灰。

    金丽红抢下父亲手里的炉钩子,拿着东西盖在炉子上方,紧跟着又拿着炉钩子连续勾了几下。

    “妈,你去里屋,这里都是灰,呛了。”金丽红见母亲脸色不好,叮嘱一句。

    灰这么大,都吃进肚子里了。

    陈英神色严肃,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口中念叨一句;“就一点灰不要紧,没耽误你上班吧?”

    大女儿还在实习,她就怕因为家里这些破事耽误女儿的工作。做父母的不说能帮孩子减轻负担,成天添乱那就要不得了。

    “好了。”金丽红见炉子里燃烧起来的火苗,将炉钩子递还给父亲:“不耽误,我就是个实习生而已。”

    “都说不用你了,你瞅瞅你大衣都弄脏了。”金长海心疼闺女的衣服。

    闺女得上班,跟他们没有工作的人不一样,那走出去不得干干净净立立正正。

    “衣服脏了就洗,多大的事儿。”金丽红见老父亲一直对她这衣服格外关注,干脆脱了大衣,叠在一旁,看向母亲问道:“怎么了?”

    陈英满面愁容,嘴里发苦。

    早几天大儿子就跟她过了气儿,说是想要离婚。

    陈英一听,只觉得五雷轰顶。

    离婚?

    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