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腿可还好?”那宫婢半是取笑半是关心的问道。

    “……”

    这让我如何好回答?这么丢人的问题你说呢?

    那宫婢继续道:“婢子是公主身边的人,公主与那苏陌颜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婢子也不拐弯抹角了,方才公主及时出现,救了你,不然,你这会子还不知道被王上怎么了呢?你……是不是得报这个恩呢?”

    薛将军心里明白了,晚琴公主这是特意来问他苏陌颜的下落的。他心里有些无奈,要是自己知道苏陌颜的下落,还会被王上责骂吗?早就跑去抓了人,得了王上的封赏了,还会在这挨骂?

    “请转告公主,苏陌颜早已被李将军所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何故来问微臣他的下落呢?公主恩惠,微臣感激不尽,他日定当报答,但如今,微臣真的不知,还请公主莫要为难。”

    薛将军说完这话,便离开了,不再理会身后宫婢气恼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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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玑帝宫。

    楚绯澜正与太师在殿中对弈,另一侧顾北月正襟危坐,看着他们的棋局难分上下。

    太师捋着胡子看着楚绯澜与他纠缠在一起的棋局,道:“陛下的棋艺,是越来越好了。”

    “太师故意相让,寡人如何好不得。”楚绯澜皮笑肉不笑,掀起眼皮看着太师。

    太师也没觉得尴尬,翻了翻褶皱的袖口,又从瓮中执起白子,停顿在棋局上方,思索着该下哪里。他看向顾北月,问道:“听说近日故夏国……很是热闹啊?”

    “是。”顾北月回答道,“故夏王的三个儿子,处死了一个,废黜了一个,只剩下一个平时最不得宠的大王子。”

    楚绯澜的右手不停的把玩着手上的黑子,黑子上纹上去的细小青龙摸着有一种凹凸质感,让他不禁想起苏陌玉对于玉的独到见解。

    确实圆润光滑的东西比这种凹凸不平的雕刻之物摸起来触感更好,更让人觉得舒服。

    “看样子,故夏王没多久时间活了,听说连朝都上不了了,面如枯槁,如同将朽之木。”

    楚绯澜轻描淡写般的将一个人的生死说出口,脸上的表情一片平静,没有惋惜也没有怜悯。

    顾北月看着楚绯澜落下的一子,楚绯澜步步紧逼,太师则由最开始的悠闲放水到现在的谨慎落子,他们三人之中,果然还是自己棋艺最差。

    顾北月问道:“陛下打算让那个夏无寒继位吗?微臣听说故夏国有一位公主,才貌双全,或许也是个人选。”

    楚绯澜沉默不语,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沉思棋局。

    顾北月又道:“听说此人命运多舛,自小不受宠,软弱可欺,备受欺辱。如果他继位,想必也如千胜国主一般好拿捏。但那位公主……听说她嫁给了一个老头子,其夫家太过势微,恐怕坐不稳王位。”

    楚绯澜刚将棋子下于一处,将太师的出路一条一条封锁。听闻这话,冷笑一声,道:“软弱可欺?若真软弱可欺,大殿之上,就不会让两个弟弟互相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后面又干脆利落的一次性将他二弟打压下,不留活路。此人的心机之深,可见一斑。有时候,一个人看起来越容易欺负,身份越是低微,往往心里隐藏的心机就越重,手段也就越高明越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