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沈雁回又撑着侍画的手,恹恹道:“有劳您了。”

    沈雁回规矩做的足,那大夫应声说了好,过去给柳西昭诊脉。

    沈雁回则是给四方行礼,先给府尹道歉:“今日之事,给您添麻烦了。”

    升堂结束,府尹不必断案,倒是乐意卖面子,只道:“无妨。”

    他一面说,一面看了眼沈雁回,又道:“只是天寒地冻的,我看兴国公夫人的身体也不大好,待诊治后,早些回去修养才是。”

    沈雁回再次道谢,府尹也没留下看热闹,只借口还有公务,让班房留在此处,防备有其他意外状况。

    府衙的主事者走了,沈雁回明明有椅子却不坐,看着柳西昭的眉眼里,满是慈母心肠。

    朱氏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

    她离衙门口近,那些人的窃窃私语,都入了她的耳朵。

    诸如什么“沈家清贵,养出的女儿果然识大体”,以及“不是亲生的果然喂不熟,病成这样给人撑腰,却不得半点感激”,乃至于“这个婆婆,着实有些跋扈了”。

    流言到了她头上,朱氏脸色难看,跟一旁的嬷嬷吩咐:“还不将二少爷抬回去,还有二夫人,既是病的如此重,怎好让她在外操劳,倒显得我兴国公府苛待人了。”

    沈雁回顿时接口:“母亲言重了,您疼爱儿孙,媳妇理解的。”

    她还要跟朱氏解释:“您放心,我的身体无碍……”

    话没说完,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朱氏的火气就更大了,偏生还有一旁老郎中的话。

    “恕老夫直言,你们这位小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养上几个月腿也就好了,但这位夫人的身体,需得好生调养,切莫过度操劳、忧思过重。”

    他这话,像是一记打在朱氏脸上的耳光。

    也让朱氏的表情愈发难堪了下去。

    “谢过郎中了,来人,带二少爷回府!”

    今日过来,原是要兴师问罪的,谁知如今倒成了他们兴国公府苛待儿媳妇,这让朱氏心里憋了一口气。

    再看沈雁回的时候,眉眼里也带着不满:“扶着二夫人,别让她磕着碰着了。”

    下人们连忙要扶,却被侍书拦住,沈雁回则是摆了摆手:“多谢母亲,我自己能走。”

    她又咳嗽几声,脸色苍白如纸,又带着点病态的潮红,看向罗家人的时候,带着点愧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