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格外刺眼,与蓝眼混合在这欧式建筑中恍若已不再是妓院,而是在他生理上的父亲的地盘。本土服饰与他的眼眸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晃觉不伦不类。

    那莫苦笑,他就像是一盘精心装点的菜。

    他终于理解母亲的感受,也明白自己终有一天会变得与这些女人一样麻木。

    先前的打手引他到三楼,金银碰击的声响彻整座妓院。在关门之际,打手都有些恍惚,他在那莫幽深的眼里看不见任何情绪。

    屋里没有人,配置的梳妆台旁有一扇半人高的窗子。窗子正对东边,遥远的东边是连接世界各地的海洋。

    夜逐渐深去,不少男人来雅图帕村找乐子。

    砰砰砰!

    远处传来几声尖锐枪响,那莫猛地缩回墙边。汽车发动机的轰隆声占据那莫的耳朵,它由远及近,他有一种预感,探出身子去瞧。

    一个肩宽高大,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下车。

    落日黄昏里,金光落在男人的肩上,汇成斜长的影子打在地面与墙壁上。Mussel门口的打手恭敬迎他进去,那莫仔细望去,模糊看见他衣摆边的未干透的血迹。

    门开了。

    “你模样变了,人长开了好看不少。”

    那莫心中狂跳,抵在墙边木讷望向卡尔,他记忆里没有面前这个男人。

    纳坦?卡尔大约三十多岁,沧桑的脸庞有一条从眼角划到耳边的疤,细长一条像是摆动的蛇。棱角分明的脸庞突兀地露出笑容,一些碎发垂到眼角,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汪黑潭,那莫看不懂他的眼神。

    他扯下西装领结,随手扔在地上,坐在花纹张扬的欧式软沙发上,“去把首饰都摘下来,脸也洗了。我不喜欢。”

    那莫去洗手间时余光瞥过他一眼,西装外套下藏得有枪,衣摆的鲜血渗透到沙发套子里。

    按他的要求收拾完出来,卡尔正站在窗前,外套连着枪都搁在沙发上。他穿着一件昂贵的黑衬衫,袖子卷起露出花纹独特的纹身,像是宗教里的神兽。

    卡尔听见声响,说:“过来。”

    被他环在身前,背部抵在窗户上,那莫只达到他的胸口,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卡尔一只手慢慢脱下那莫的外衣,厚厚一层,他直接从窗户外扔了下去。

    下面的人群盯上来,那莫回头看一眼,想躲开众人的好奇目光。可卡尔不放过他,单手抱起那莫搁在窗户沿上。

    “叫两声听听。”

    听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那莫白嫩的脸颊犹如火烧云,一点一点的红晕从脸蛋上弥漫开来。

    那莫抱住卡尔的肩,低下头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