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承受在报告上,干脆直接说:提举官(韩阶)履任以来,因为这种种举措,因为成都路州县民众不满,有人劝他不要太过急切,免得被御史弹劾,结果他直接和人说:吾祖当朝宰相,吾叔祖使相,何人敢弹劾于我?

    在其被弹劾,朝廷命令提点成都府刑狱公事郭燍体量后,他也没有收手。

    反而嚣张的对郭燍说:吾祖宰相康国公,乃先帝元老,当今天子倚重之老臣……区区民议,安能动我?

    标准的又蠢又坏的二世祖形象,跃然纸上。

    而赵煦知道,走马承受,虽然是皇帝的耳目,但这么多年来,地方官早就找到了对付这些人的办法。

    或收买,或拉拢,或威逼利诱。

    所以,基本上大部分走马承受其实不会直接在给皇帝的报告里,直接描述地方官员的作恶。

    而他一旦这么做了。

    就只能说明一个事情——走马承受也绝对,这个人无可救药,大抵药丸,在和他做切割。

    赵煦听完石得一的报告,也看完石得一带来的材料。

    他沉默着看向石得一,然后问道:“为何没有人将走马承受的报告,送到朕这里来?”

    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通见司那边出问题了!

    这是赵煦的第一反应!

    “是郭忠孝在袒护韩阶?”赵煦问道。

    这可是诛心之言了。

    通见司,本该将这一篇来自成都府走马承受的文字,直接送到他面前来的。

    结果,还得石得一去和通见司对接,才能拿到走马承受的文字。

    对赵煦来说,这个问题,可比韩阶在四川为非作歹严重多了。

    这是在隔绝中外!

    上纲上线一点,韩绛、郭忠孝,都得问罪!整个通见司更是都得被洗一次。

    因为他们今天敢瞒着赵煦,不让他知道四川在发生什么?

    明天就敢将前线的报告,将地方的灾情,直接瞒下去,让赵煦沉浸在‘丰亨豫大’的错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