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笔墨。"

    宁远不明所以,墨林回头看了看春华槛,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紧了紧身上的毛毯。墨绿色的道袍仿佛一个游魂,宁远跟着他,又多看了几眼:"道长,这衣服真的不太适合你。"

    "司马种道的外衣,只会掩盖我的风骨。"墨林点点头。

    "多了七分邪气,少了三分正气。"宁远撇了撇嘴...

    这段话我喜欢听,那个司马老头仗着年纪大就随意行事,穿的衣服也不正规,不过他说的正义这事儿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我自认为不是顽固不化的人,但也绝不属于善良的那一类。毕竟现在这个不讲理的世界,好人容易被欺负,坏人却欺负别人。

    道士看了看周围围墙外熊熊燃烧的火焰和滚滚浓烟,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这么说来,既正直又狡猾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既不欺负弱者,也不委屈求全,做人真的很难。宁远感慨万分,墨林眼中也充满了欣慰:“将军总算没跟我白学,至于你心里的困惑,你要学我这样生活。”

    “怎么个活法?”宁远好奇地问。

    道士微微一笑,眼睛还是半闭着:“像大人一样生存,像孩子一样生活。”

    两人边聊边走,周围都是高大的宫墙,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整个宫殿的火势依然旺盛。

    宁远提醒说:“道长,你刚才不是要写诗吗?”墨林点点头:“我想送给贺公公,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人和事物都已经变了,故人不再了。”

    宁远肯定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去找太子凉?”墨林回答:“不急,先解决眼前的火势,保护好太子凉的祖业。你先想办法找到公羊真君,其他的再说。”

    这让宁远很为难:“四周都是火海,怎么找人啊?”墨林说:“将军不用担心,他带着我的卷轴,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墨林嘴角上扬,然后摸了摸胸口,伸手拿出一个罗盘。

    此时,在春华槛里,贺华黎独自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微亮,大雁向南飞去,才慢慢醒来。身边传来声音,仔细一看,是个黄门小太监:“贺公公,您的腰部有旧伤,这么冷的床怎么行呢!”

    贺华黎看了他一眼:“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小太监:“我才刚进宫不久,公公您当时在乾元殿迎接邺王殿下,那时我就进了宫。后来先王搬到长乐宫,我就很少见到公公了。”贺华黎微微点头:“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事。除了你,其他人呢?”

    “四处起火,大家都逃命去了。”小太监颤抖着说,贺华黎抚摸着额头的白发:“那你为什么不逃?”

    小太监:“原本是打算逃跑的,自从和公公分开后,我就被派来管理春华槛。这里本来就是个废弃的地方,没什么大事,我也乐得清闲。但我心里不甘啊!”

    他抿了抿嘴唇,脸色也有些黯淡。

    “我也想在这宫里有点成就,所以贺公公您以前来这里几次,我都知道。每次都用心伺候,希望得到公公的青睐,给我安排些重要的主人,别再让我做这些无用的工作。没想到公公一直没有想起我,如果不是今天敌人来犯,我和贺公公可能永远不会有交集呢!”

    小宦官轻轻笑了笑,贺华黎却皱起了眉头:“我确实来过几次,但对你没什么印象。”

    “那是因为当年在乾元殿前,您的一番教诲让我印象深刻!”小宦官恭敬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