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听出了些许不对劲的味道,这让他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说,朕应不应该嘉赏南京官员们啊。”

    面对嘉靖的询问,朱载坖只觉得嗓子眼发紧,他磕磕巴巴答话道。

    “南京官员赈灾有功确该嘉赏,不过这赈灾之事父皇尚未降旨,彼就自作主张,难免有越权之嫌,应予申饬,如此功过两分,既要赏擢也要诫勉。”

    “那朕应该赏擢谁,又该诫勉谁呢?”

    这下朱载坖没法答话了,因为他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在嘉靖这是绝对的禁忌。

    “朕打算让你替朕去一趟南京。”

    嘉靖突然的一句话让朱载坖周身绷紧。

    “海瑞会做你的副使,去南京视察灾情的同时,看一看南京太仓的储备情况,如果储备足够,便让南京方面再支援朝廷一些,赈灾陕甘和北直隶。”

    你陆远不是拿钱粮收买人心吗,那我就派个太子过去,这样一来,只要朱载坖在南京,那你南京无论拿出多少钱粮,这名声功绩都得算在朱载坖这个太子头上一半。

    这种求粮之事嘉靖要面子不愿意干,但是让朱载坖去干就不伤他面子了。

    朱载坖倒是不怎么在乎面子之类的东西,他只有一点比较迟疑。

    “敢问父皇,儿臣此去南京,该见谁不该见谁?”

    这个问题也让嘉靖一时沉默。

    最后他言道。

    “见你该见的就可以了。”

    这话说的云山雾罩,朱载坖是没有听懂,但他不敢继续追问,只得告退后去见高拱,转述了嘉靖的话。

    “高师,父皇口中这所谓该见的人是哪些人?”

    高拱端坐着,因此问而沉默,许久之后反问一句。

    “殿下,皇上召您见面,可曾说及撤兵之事?”

    “撤兵?”朱载坖一头雾水:“撤什么兵?”

    “京营兵南陈,二十万大军屯驻山东河南两省,此次二省遭灾,当地缺粮势必严重,皇上没有说撤兵回京吗。”

    朱载坖果断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