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从狱中离开,方永璋上了马车,舒满仓也在小厮和狗蛋儿的帮助下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舒春华站在马车车厢外,撩开窗帘,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舒满仓看了过去,满眼的哀痛和悲伤,他张了张嘴,但却……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全福跑了过来,他道:“大姑娘,衙内说不然您今晚回舒家,明日一早他偷偷带小山去舒家看望老爷。”

    舒春华看向方永璋的马车,马车已经动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她跟着爹娘回家,洗漱过后还是去敲响了爹娘的门。

    牢里发生的事情她和梁氏心里是有数的,唯独没想过的是那两口子竟然那般丧心病狂,杀人夺财。

    果然,屋门没有拴,舒春华推门进去,洗漱好的舒满仓夫妻一个坐在床上靠在床头,一个坐在床边,床边还摆着一个椅子,是给舒春华准备的。

    “春华,明日你带狗蛋儿他们偷偷回村,去老宅挖挖看,看能不能挖出东西来。”

    舒春华轻轻颔首:“好。”

    “爹,您怪我么?”

    “我自作主张,拜托衙内演那一出戏。”

    舒满仓流着眼泪,汹涌的愧淹没了他,他捂着胸口,悔恨交加:“是爹的错,若不是爹糊涂,若不是爹非要……非要认贼作父……小山又怎么会被卖,你小小年纪又怎么会为了这个家殚精竭力……

    这个家,原该是爹撑起来的!”

    “春华,爹对不住你们几个。”

    梁氏没说话,舒春华也没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之类的话。

    上辈子,小山死了,娘和那些人同归于尽,爹是有责任的!

    “爹,您有什么打算没有,要不要去寻您的亲生父母?”舒春华转移话题。

    泪流满面的舒满仓摇了摇头:“眼下,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先过好日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茫茫人海,寻亲说得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的!”

    “老百姓但凡走一步都要路引……”

    “春华,爹只想你和小山好好的,那从未蒙面过的亲人,谁知道是什么品性,家里又是什么状况……他们,对我们来说是陌生人。

    我不去贪图他们的荣华富贵,也怕他们品性不好,万一找到了就缠上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