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青屏山上一片漆黑,纪蓝被养子和婆婆拖到悬崖边上,死死抱着断树根。

    “妈,正国,你们要干什么?”

    “哼,干什么?当然是为我们王家,清理门户!你个不要脸的贱货,我儿子刚死二十年,你就迫不及待找野男人,像你这种贱货,在从前是要被浸猪笼的!”

    “妈,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结婚恋爱自由……”

    “自由个屁!”赵银花一巴掌狠狠打在纪蓝脸上,“你嫁到我们王家,就生是我们王家的人,死是我们王家的鬼!”

    说完,赵银花弯腰用力去掰纪蓝的手指,“你个不要脸的骚货,下去给我儿子赔罪吧。”

    纪蓝绝望的看向她身后正在抽烟,吊儿郎当模样的男人。

    “正国,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给你结婚,帮你照顾孩子,难道就因为我结婚,你就要杀了我吗?”

    男人不耐烦的扔掉烟头,“妈,你一个快六十的老白菜梆子,还学年轻人闪婚,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啊?”

    “再说,那个人要真是高级军官怎么可能看上你?他肯定是个老神棍,想骗你当老妈子伺候他!

    妈,反正你得了癌症马上要死了,与其去伺候别的男人,倒不如为我们王家,再发挥点余温。”

    男人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合同。

    纪蓝一眼认出,那是一个月前,儿子和儿媳妇哄她签下的人身意外保险!

    “你、你们……原来早就……”

    “妈,小玲马上要生二胎了,我也想换辆新车,你为我操劳一辈子,就最后再为我付出一次吧!”

    “别跟这个贱人废话!”

    赵银花面目狰狞,用力掰断她手指,“死贱人,去死吧!”

    “啊!”

    寒风啸啸的山间响起女人绝望的叫声。

    纪蓝从悬崖上跌下去的时候,脑海中最后浮现的身影是——

    沈平昭。

    他们与一个月前在医院相识,他说他是个高级军官,六十多岁,英姿挺拔,却看上去一点都不老。

    他有军人的威严,也有绅士的儒雅,谈笑间轻松就能让人忘记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