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亏他待她这么好。

    江映禾在船舱里捣药,谢兰若敲门走了进来。

    她将包袱扔到破木桌上,踩着长条凳坐了上去,“我来给你打下手,你安排我睡哪儿?”

    江映禾用布巾擦了擦手,脸上尽是不解,“谁让你过来的?”

    谢兰若理所应当地道:“你这里缺人手,我就过来了。”

    “我这没你睡的地方,就这药材房还空着,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把里间那个门板拆下来,可以当床睡。”

    江映禾在陶罐里装了药,重新捣了起来。

    她透过那扇门,望见床铺的一角,“谁睡在那里面?”

    江映禾头也不抬地道:“那是我的铺位。”

    谢兰若拿起包袱就往里走,里间够宽敞,药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木板床底下,对外还开了一扇船窗,用粗布帘子遮着。

    床由三扇门板搭建而成,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将包袱挂在船舱的墙板上,蹲在门槛上,打着商量的语气说,“挤挤,我和你睡一铺。”

    江映禾停了手上的动作,错愕、微怒再到不可理喻,一应表情在她脸上闪过,“敢情我识破了你的女儿身,你就要赖上我了?”

    谢兰若正有此意,毕竟这个身份于她而言,于贤妃娘娘和整个谢家而言,都是不能公诸于众的秘密,否则会惹上无尽的祸事。

    她必须确保江映禾不会说出去,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之前就是擦擦身子,已经十多天没洗澡了,整个人泛出一股馊味,我闻着味都想吐。”

    谢兰若有意地在她面前卖惨,“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洗个澡?”

    江映禾被她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一个劲地看着,受不了地低了头,继续捣着陶罐里的药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不反驳,那就是默许。

    谢兰若烧了一锅热水,去外面找了个装药材的木桶,扛进里间放好,她往桶里倒满水,将外头的木门反锁,就坐在桶里泡起了热水澡。

    江映禾见她洗出了一身的污垢,露出来的肩头泛出莹白的光泽,好好的一副皮囊被她糟蹋成这样,真是一种罪过。

    谢兰若只着中衣地坐在矮凳上,就着灶里的炭火烘头发。

    “江大夫,我寻思了一下,若是我留在这里,会不会败坏了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