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贵男脸皮发红,气愤地大叫,“我哪贴补娘家了?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能红口白牙随意污蔑人。不然我这脸还往哪放?”

    程来娣冷笑一声,“污蔑?那我们来算算清楚。”

    “大勇两口子每年赚多少工分,记分员那里都有数,你把那些东西都抠在手里,一个子都不给他们,现在说家里没有粮票没有钱,那我倒要问问,那些钱去哪了?你没拿去贴补娘家那是全给梁有生花?”

    “梁有生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一年到头要花那么多钱?看来我要去问问亲家大伯他们学校是怎么收费的,是不是不想穷苦百姓读书?”

    殷贵男确实有给过娘家两个哥哥一些钱,她娘家在高乡,工分少赚不到钱,两个哥哥又有几个儿子孙子要养,她这做亲妹妹亲姑姑的当然要照应一下。

    至于小儿子花的钱,殷贵男其实心知肚明,只有一小部分在学费和书上,其他钱都花在和朋友交际上了。

    平时下个馆子,约朋友去市里采风散心等,这些老头子都不知道,但殷贵男是赞成的。

    成天死读书有什么用,只有结交大人物了,以后才会有出息。

    但她也不傻,知道手里不能真没钱,所以就对梁勇一家一毛不拔,这样才攒下了一百多块钱。

    那些钱她留着是打算让有生带着他们去市里安家的,所以她和老头子瞒着梁勇一家,这时候她也只能咬死家里没余钱。

    殷贵男心虚地支支吾吾,“就是前两年才刚还完欠债,家里人又多,两个讨债鬼赔钱货吃喝拉撒样样要钱,大的那个还要读书,就,就没攒下钱。”

    她越说声音越小,主要是周围人看她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

    “哎哟,我说二嫂啊,你家是有两个孙女,但光梁书弗干的那些活就能养活自己了吧。听说你平时就给她们姐妹吃一干两稀,里面还要掺麸皮红薯,把俩孩子吃得脸色黑黄黑黄的。”

    黄细妹不客气地揭开了她的谎言。

    赵玉琴也跟着道:“哎,大勇家两姑娘被虐待的和奴隶一样,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天黑了还在干活,殷婶子也不心疼,三天两头的打骂,倒是把小儿子养得白白嫩嫩。”

    她满脸同情的看着梁勇,“大勇啊,你拿那些粮食算什么?你不知道你弟弟一个月就能吃掉十斤大米,鸡蛋更是每天一个。”

    她家和梁老二家住的近,几乎一起灶就知道对方家里吃什么。

    但凡梁有生不在家,殷贵男和梁老二就偶尔吃个咸鸭蛋水蒸蛋补身体,梁勇一家只能看着或偶尔落到一两口。

    可只要梁有生一回来,梁老二家天天飘大米饭香,鸡蛋味也是不停。

    其他人知道殷贵男宝贝小儿子,却不知道她已经偏心到这个程度了。

    “赵玉琴,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殷贵男见没人帮她,色厉内荏。

    程来娣重重“哼”了一声,“殷贵男,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要再闹大勇,就把贴娘家的东西都拿出来!”

    “婶娘,你这是要逼死我啊!家里都被梁勇掏空了,我们接下来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