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匣子一开,拉货的妇人就同林南音说起了以前这条道上谁谁谁被劫了货物,后来家人报官,道宫弟子寻这血腥味就找到了那些匪徒,至今那些匪徒都还在某处地方修河堤呢。

    说完匪徒的事,妇人又说起了家里布行的生意,说如今时兴的衣服,还说店里之前还来了位尖嘴猴腮的妖修,浑身是毛还要学人穿衣服等等。

    妇人说着自己遇到的新鲜事,林南音也就告诉她玉昆山脚下的神京里哪家茶楼酒肆的菜好吃实惠,哪个说书先生书说得好,说曲家酒铺的刀割喉买的时候一定要点名要不掺水的,不掺水的才有劲。

    两人萍水相逢的人热络地聊着,八十里的野林很快穿过。

    妇人和林南音要去的地方不同,妇人家在一个叫水井镇的地方,要往北走,林南音则要继续往东。

    最后妇人将林南音在岔道口放下,“我那离这再走个三十里就能到,妹子你以后若去了水井镇尽管来找我,我给你裁身漂亮衣裳。”

    “好说好说。”搭了人家的车,林南音自然要送上谢礼,她将路上分装好的刀割喉取了一玉瓶出来给妇人,“大姐这就是曲家铺子的刀割喉,我分你一些润润喉。”

    妇人也不矫情,“我这人确实好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妹子你如果也喜欢喝酒的话,你一路往东走,可以打听一下一处叫十八里坡的地方,他们那有一种叫做松花酿的酒,滋味也很特殊,是我生平喝过最醇的酒,回头你也可以尝尝。”

    “行。”林南音把酒名和酒地记下。

    最后两人挥手作别,妇人说完“我就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自己好好走”便扬鞭挥马驰骋而去。

    看着妇人消失的在另外一条道上的背影,林南音莫名觉得胸腔中有什么东西正变得饱胀发酸。

    她喜欢这样的萍水相逢。

    沿着东去的道一路走,林南音突然有些期待起那松花酿的滋味。

    于是在路上遇到人后,她都会问一问十八里坡往哪走。

    路上行人有点知道,有的不知,她还未打听到十八里坡的具体位置时,突然天降一场倾盆大雨。

    她急忙撑伞寻树,最后看到前方有一茶棚。

    茶棚里驻留的行人很多,有人看到雨中的她连忙招手,让她快点过去躲去雨。

    林南音撑着伞往茶棚快速走去,但雨势太大,等她进入茶棚时,还是被雨水给浇了一身。

    “来都喝杯热水,”茶棚里卖茶的老丈端着茶碗给他们这些被淋湿的行人一人倒了杯热水驱寒,“不收钱,你们喝就是。”

    “老丈你不收钱,岂不是很亏。”有人笑道,“就算是烧白水也要柴火呢。”

    “这周围都是林子,柴火能值几个钱。”老丈摆摆手,径自去了灶台后继续烧水。

    他这样一说,囊中羞涩的也就继续默默喝茶,而手头还算宽裕的则问老丈买了碟点心,再要了捆柴,就在中间点了篝火,邀请其他淋湿的人一起烤火。

    林南音手里捧着热水碗,也坐在了火堆边靠着,中间的火堆迅速将她身上的潮湿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