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那酒楼的小伙计一般,只有死了才最让人安心。

    见纪安面如死灰,眸中无光,男子继续道:“陈罪书中你只需交代自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盗了考题,其余的事便不必多言了。”

    纪安牵唇,忽然大笑起来。

    男子愣住,冷声道:“你笑什么?”

    心知自己将死,纪安反是不怕了,索性要将心中的愤闷尽数道出,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小喽啰,他也不愿就这么悄无声息、不明不白的去了。

    “是宋清君让你来的吧?”纪安冷声问道。

    男子沉而未语。

    纪安呵笑出声,“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这般阴损的主意除了他还能有谁?

    就像那个小伙计,我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有将我们全部都除掉,才能保证他和昭王殿下的安危!”

    “闭嘴!”男子喉咙发压抑的怒斥声。

    纪安却冷笑连连,“怎么,敢做不敢认么?

    算我纪某眼瞎,听信了宋清君的花言巧语,以为跟随昭王就能一展宏图之志,却不知他不过只知玩弄权术的小人罢了。

    心无大业,即便日后登上帝位也是个无道昏君,迟早会被人从皇位上拉下来!”

    男子被他激怒了,抬腿踢在他的膝盖窝处,直接将纪安踹到在地。

    “狗娘养的东西,昭王殿下也是你能说的!”男子低声唾骂,抬脚踩在了纪安的头上。

    纪安虽是柔弱的文人,但自有傲骨,为了坚守心中的信仰他甚至可以牺牲性命,“既是做了何惧人言!

    我的确为了私心偷盗考题,陷害了师父和太子殿下,但这些全都是宋清君的授意,宋清君是谁的人还用别人说吗?

    今我为了一家老小甘愿认下罪过,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的恶行迟早会公之于众!”

    纪安吐字如钉,句句诛心。

    男子似被纪安的气势唬住了,竟收回了脚,冷冷道:“你这话说的不错,天理昭彰,狐狸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纪安愣了愣,一时没品出这男人话中之意,更未发现他的声音也不再沙哑难听。

    他撇下纪安,抬步走到一扇屏风间,声音不再沙哑低沉,而是轻快无比,“几位大人可都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