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骑在一匹枣红高头骏马之上,双手勒着缰绳,额上汗水发亮,双颊透着兴奋红晕,她扬声由衷称赞卫蔺。

    “你是个极好的老师。”

    因要赶时间,跑马比坐轿会快起码五六倍,

    但桑眠并不具备此能力,连翻身上马都勉强困难,可若是跟卫蔺共乘,速度过快,难免肢体接触互相紧贴。

    事从权宜,她倒不是矫情羞涩,再者此时也是男儿身无所忌讳,只是说到底对方是太子,不好太放肆。

    于是干脆特地借着休整时间学了骑马,卫蔺教人有一套,不失严厉又极有耐心,桑眠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将身下马匹轻松驾驭。

    想起方才风从耳旁呼啸掠过时的肆意畅快,她心房还忍不住砰砰直跳。

    卫蔺倚在树下,眼皮轻抬,淡淡说了句学费先记账上。

    桑眠爽快答应。

    起初她速度较慢,跑了半天后渐入佳境,感觉缰绳另一头的马儿似乎也与自己更加默契,到南洲时,脚程竟比预想要快不少。

    “尽量在三日内把事情解决,然后去江阴找另外两个孩子。”

    桑眠点头。

    卫蔺不知冲哪里喊了一声,立刻有个身穿灰色锦衣挺拔干练暗卫出现。

    “他叫九思,暂时借你作贴身小厮一用。”

    “还是留给你吧。”桑眠拒绝,她打算是去桑家之前先买一个护卫的。

    男人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轻轻瞥她一眼:“你就当是从我这里雇了九思几日,额外付他工钱便好。”

    他声音低低传入桑眠耳中。

    “九思话少,你不用嫌吵,有他我也安心许多。”

    这般桑眠便也不再推脱,二人分开,各自往东西方向离去。

    南洲甚大,有一江蜿蜒流过,将城池分为东西两处,桑府与香炉峰均在东边位置,而卫蔺要查的替考舞弊之事,源头在西边。

    已过酉时,斜阳西坠,余晖如金。

    一别两载,青石板路还是记忆里那样紧密相依,货郎担子里蜜桔骨碌碌滚到地上,桑眠弯腰拾起,想到桑蓝最爱这酸甜口味,便称了一小箩筐。

    路上她默不作声打量从前桑家铺面,早已门可罗雀,伙计都眼生的很,有的甚至还在外头高声嚷嚷打马吊牌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