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阿尧和徐惠娘身边,嘱咐道:“若是高呈来借东西,或是说些什么,都要告诉我。”

    “怎么了?”徐惠娘不解,“我看高呈一直看着咱们,你还没个好脸,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

    “这孩子原先在村子里瞅着还是个可靠老实的,怎么这回遇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也不知这是咋了。”

    徐惠娘的疑惑,姜尧也同样想不通,不过他一向听姜绾的,便道:“阿姐,今天高大哥来跟我打听过咱们的粮食都是打哪儿来的。”“不过我没都告诉他,我只说了是娘和小玥儿在雪地里见的,他看着也不咋信。”

    姜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高呈对他们的粮食来头起疑,看来往后拿东西出来要更加小心些才行。

    “没事,若他还来打听别的就说不知道,让他来问我。”

    姜绾拍了拍弟弟的肩头,斜眼警告地扫了一眼高呈,在这荒野雪地中,她可不信什么往日情谊,这种情谊跟活着比起来,算个屁。

    她自始至终就没信任过高家人,包括回转心意要跟着她的陈秀兰母女,将他们从狼口中就出来并且允许他们一路随行,也是考虑或许能藉由带他们出雪山,让空间里的仓库能快些解开。

    这天夜里,照例阿尧看上半夜,她看下半夜。

    但因为高呈时不时地打量过来,姜绾没回棚子里睡,她就在火边蹭孟迟的木筏子,靠着麻团闭目小憩。

    孟迟的腿上糊了厚重的石膏,动是动不了了,也有些不习惯,一晚上都睡不踏实,不时睁眼起来跟姜尧说话打发时间。

    他看着身旁枕着麻团的姜绾,也留意到了对面总看过来的高呈,当即就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狐裘,给姜绾盖上,装模作样地瞥了几眼高呈,看到对方脸上不虞神色,他嘴角倒是翘了起来。

    “孟大哥,阿姐穿着羊毛褂子呢,你把狐裘给了阿姐,别把自己冻坏了。”

    姜尧往火里添了些柴,棚子里娘、小玥儿还有阿阮都睡熟了,他怕孟迟着凉,把火烧的旺旺的。

    “没关系,我身上的长袍是铺了棉的,不冷。”

    孟迟摸了摸麻团的头,况且好几顿他都是喝的姜绾绾炖的狼骨大补汤,身上暖洋洋的像有团火,根本就不觉着冷。

    火烧得旺,身上又盖了狐裘,姜绾迷迷糊糊间陷入沉睡不自知,她自从带着徐惠娘他们离开姜家,甚少进入熟睡,此刻或是身体疲累了,到了时辰姜尧也没有叫醒她。

    如今他们这里人多,除了自家,还有陈秀兰母女和高猎户一家,人多了姜尧便有些放松了,想着让阿姐好好睡一夜,自己来守着。

    后半夜人最是困顿难熬,姜尧守着火堆不自觉头一点一点地也迷瞪了起来。

    高呈打起精神悄悄站起身来,从吃食里摸了一根狼骨,慢慢地往姜绾那边靠过去。

    他才走进,那只大狗就警惕地睁开了眼,它扫了他一眼,呲了呲牙,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高呈慢慢弯腰递出了手里的骨头,嘴里小声喊着乖狗、好狗之类的话,不时紧张地看着狗背上枕着睡着的姜绾。

    这头一回能让这狗吃他手里的食物就算成功了第一步,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去这狗熟悉了他之后,那再想喂他点高家驯兽的秘药就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