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会是个很好的太子妃。

    可是。

    那又怎么样呢。

    裴景澜想,他还是希望骊珠能得偿所愿,嫁得心中所愿之人。

    殿下……

    他早已不配拥有她。

    李延玺不知自己的臣子心里是如何大逆不道地想着他,只忽然抬眉道了句,“齐家只是商户,都已为之表率,在城中施设粥棚,怎么金陵府的动作却反倒落于人后?”

    “少臣,带上孤的手令,告诉陆敬尧,明日之内孤要看到府衙所设的粥棚,以及坐诊的大夫。”

    夏季丰盈的雨水,冲垮了农户的田地甚至是房屋,虽然没有造成大面积损伤,但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也不在少数,金陵府本就担收取赋税与救助难民之责,本来就准备近日施设粥棚,但没想到齐家商户倒是有大义,做在了府衙前头。

    太子并非何不食肉糜的昏聩,他有杀伐果断,也心系百姓,否则也得不到他的誓死效忠。

    但,很难说,殿下突如其来的冷冽怒意,有没有一点是关于骊珠——

    裴景澜想,应当是有的。

    患了风寒和咳疾的百姓和难民越来越多,骊珠繁忙得一刻不曾停歇。

    她本就身体柔弱,哪里能吃得消呢。

    然而,少臣领命一去,他恐怕还没有见到陆敬尧呢,他们反倒先见到了陆敬尧之子——

    陆家的马车在巷口停下。

    陆亭遥掀开帘子,他身上穿了件薄白披风,容色如玉,手里提了食盒朝沈骊珠走过去。

    “骊珠。”

    簪花小楷写着药方的女子,听到声音从案前抬起头,见到来人弯起了眉眼。

    分明是笑意浅盈的。

    而那样的笑——

    她从来不曾对他露出过。

    李延玺袖口里的手,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