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胳膊抽筋了!”

    “娘,要不你先上来,先别救了!”

    庆婶心说,我不出点声响你还不知道心疼我。

    “不行,你娘我是那种看着别人要死了都不去救的吗?娘睡觉都不踏实!”

    卫老四趴在水坑边,愧疚又感动又自责,生怕媳妇没保住,娘也没了。

    庆婶还是稍稍欣慰的,在媳妇跟娘掉进水里先救谁的千古难题中,她儿子选了她。

    啊呸,那小狐狸精根本配不上她儿子,也不是他媳妇!

    庆婶憋了口气,下去把快沉到底的红红拽上来,她再次八爪鱼似的扒住她,这回倒不是装的。

    卫老四吓坏了,“你松开我娘、松开我娘!”

    红红扒得更死,勒得庆婶都快喘不上气。

    “救命啊,快来人啊!”

    卫老四的又蹦又跳终于唤来了人。

    进步生产队的大队长姓吴,去年跟全公社优秀生产队失之交臂,从今年过了年,每次给全生产队开会,都跟拿着鞭子似的,追着每个人好好表现,啥都要争第一。

    收粮食的时候,专门派了个人在公社门口等着,要是有其他生产队先到了,甭管什么法子,必须想办法把人弄走,或者插队。

    就这样,他们公社第一个交公粮,得到了表扬。

    吴队长更自个儿掏钱,去黑市上收了点几张烟票,偷偷塞给公社熟识的领导。

    “哎呀吴队长,你这是干嘛,我不拿群众一分一线。”

    手却背着,根本没阻止。

    吴队长顺利给塞口袋里,笑的眼睛都是弯的。

    “郝主任,我没给你针线呀,就是几张纸,纸值什么钱呢?您拿去擦手、擦屁股,干啥都行。”

    票这玩意确实不是钱,可偏偏没它在供销社买不了东西。

    烟酒票的稀罕程度仅次于自行车票、缝纫机票。

    郝主任指着他,“你呀你,行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