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减少,许多摊主也渐渐收摊回家。

    白天南玥遇见的捏泥人的老爷子,将旁边一个几寸小木箱子大开,将地上捏好的小泥人一排排的放进去摆好。

    将东西都收拾好,老爷子艰难扶住墙角的站起身,瘸着腿将东西都放进小推车里。

    眼见天色渐黑,慢慢的推着车离开。

    一阵晚间的凉风吹过,枝桠上的树叶摇摇欲坠,不经意间打着旋飘落在地。

    路人:" 刘老爷子,收摊回家了!"

    路人:" (捏泥人的老爷爷)是啊!"

    老爷子推着车继续往巷子里面走,偶尔路过的行人有认识的还会跟他打个招呼,老爷子都是笑着点头。

    走出巷子,再拐个弯,这里都是一些小院子,走到最里面一户,门口的台阶上干干净净,院门上着锁。

    周边家家户户已经燃起灯火,可这些都与这位孤寂的老人无关……

    打开院门,将东西搬进去,院内黑漆漆的,每次回到家,老爷子的心里都很惆怅,一切都物是人非了,独留他一人还在凭借着回忆来了却余生。

    颤颤的关上院门,回到屋里,他还记得年轻时曾经在妻子的一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现在恰是应景: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当时很不喜欢这句不吉利的话,但它却在日后应允在他身上——斯人已逝,妻走子散……

    到如今,唯一剩下的,还陪着他的,也只剩下这一处承载着往昔记忆的院落,自小就学起的这一手艺,以及,现在不知所踪的外孙。

    吃了残羹冷饭,戴上老花镜,拿出白日捏出的泥人,在黯淡的煤油灯下拿出调色工具进行染色,等染完色后再放进专门的烤炉里,就能烧出好看的瓷人来。

    夏日的夜晚知了声很是热闹,将泥人放进烤炉中,控制好火候,老爷子就搬了个板凳坐在堂屋门前发呆。

    隔壁偶尔传来的几声小儿嬉笑啼哭或是大人的闲唠声,给这个冷清孤寂小院也增添了几分人气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等到四周只剩下知了声,觉着瓷人应该已经完工,老爷子搬着板凳准备回去时,门前竟有了几分动静。

    敲门声响起……

    路人:" (捏泥人的老爷爷)谁啊?等等,马上就去开门。"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个老头子?

    老爷子怀着疑惑的心情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