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还是只想做那个随心所欲,逍遥天下的独行者罢了。

    皇宫。微澜宫。

    雕梁内外全挂七彩绘宫灯,一绛红色流云裙的侍女捧着梨花木托盘,盘中盛放着一个精致的八宝鎏金盅,裹挟着初晨的雨后清风踏进了殿内。

    擦拭雕栏的侍女朝旁边的侍女使了个颜色,口语道:又换了一个。

    “做你的事。”另一个侍女厉色道,“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娘娘,您的汤药来了。”捧着梨花木托盘的侍女站在床边,小心开口。

    床榻上,铺着金丝散花点缀的绛红锦被被一只纤纤玉手翘指掀开。

    锦妃缓缓地坐起,依旧乌黑水滑的长发顺着光滑如水的衣料倾泻下来,美人鸦色的睫毛轻轻一掀,逐渐清明的眼眸如漆黑的点墨,又如暗夜中的流火。

    那一盅鲜红如血的液体被锦妃从善如流地喝了下去,还残留了几口滑落唇边,她不急不慢地擦拭干净。侍女全程低着头,胆战心惊。

    “告诉国师,这药,我很喜欢。明日,继续给本宫送来。”

    侍女连连说是,人离开殿内,已经忙不迭地要逃离。

    锦妃缓缓起身,亵衣滑落在地面,露出迤逦放荡的景致来,她混不在意。殿内红绸飘荡,糜奢非常。美艳妇人容色阴鸷,缓慢地踱步在红色毡毯上,目光悠远望着空气,似是想到了什么,像是在空气中耳语,又像是说给什么人听。

    “容妃,你与本宫斗了一辈子,也没有赢过我。现在你的女儿就要回来了,我倒是很期待,她与以前的你,究竟有没有长进?”

    声音一字一句,幽糜暗哑,说不出的奇异。氤氲在幽深迷魅的殿内,经久不散。

    今天无萧脑海混乱,难得没有黏着堇色。

    但是到了夜晚,当他枕在床上无聊望着房梁时,就听见远远屋中传来一阵阵混乱的声音。

    寝室内已是一片狼藉。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茱萸哭着抱住床上抖动不止的堇色。只见堇色披散着发,一身白色亵衣如鬼,她痛的低低呻今出声,浑身发抖,手中的锦被已被她揉成了一团团怒放的褶皱。

    “怎么回事!”李嬷嬷披衣急匆匆赶来,茱萸哭着迎上去,“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公主半夜突然叫了起来,然后便胡言乱语,抖个不停,公主这是怎么了?嬷嬷你快救救她!”

    李嬷嬷听得犹如雷击,但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震惊一晌过后,心下便有了盘算,“去请清明圣手,快去请!”

    “可是圣手闭关已久,只有公主生辰之日才出山一次,我们去了,怕是也空手而回啊!”

    李嬷嬷咬咬牙,“那就去找!去求!多派点人手,把所有的侍卫都放出去!都去给我找!”

    床上又一痛苦低吟传来,李嬷嬷赶忙奔过去,床上的女郎身体不住地抖动,额筋突起冷汗战战,像是极力地忍受着痛苦,她痛呼,“公主,你怎么样?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