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悄然提一口气,回眸对玉蕤道,“还不请舒主子快进来坐?竹影儿底下风大,小心别叫她受了凉。”

    玉蕤一福身,忙转身儿,三步并做两步去了。

    愉妃笑了笑,这便着转向婉兮来,“既是舒妃来了,想来们还有好多话要说。我便也先回去了。”

    愉妃说着瞟一眼语琴,“庆嫔,可一并回去?”

    语琴跟着愉妃回去了,婉兮与舒妃在殿内并肩坐下,各自饮茶。

    倒是舒妃盯了婉兮一眼,“怀了身子,还喝茶?”

    婉兮淡淡笑笑,“便如蒙古、西域、雪域……可一日不吃饭,却不能一日不饮茶。故此那边最不愁销路的,唯有茶叶。”

    舒妃挑了挑眉。

    “那也难怪。他们的饮食终究与内地不同。每日里都是吃肉、喝奶,于菜蔬果植之上甚少。唯有茶叶才能解腻,每顿饭之后必定要饮茶的,一日一顿都离不了。”

    婉兮点头,“故此那些女子们,便是怀着孩子的,又如何能一顿不饮茶呢?”

    舒妃也是聪明剔透的女子,这便瞟着婉兮,啐了一声儿轻轻笑开。

    “这又是什么话?难不成,也腻着了?”

    “可是我分明记着啊,呈给皇太后的不是苏油炸的油煠果么,至于腻着么?”

    婉兮抬眸凝注舒妃。

    “在这后宫里,能腻着人的,未必都是饮食。总有太多的事儿,叫人胃口儿这儿,堵着。”

    舒妃定定地盯着婉兮半晌,实在是因为刚到,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这便怎么都猜不透了。

    她便耸了耸肩,“原以为连着有了四个孩子,如今在宫里应当是春风得意;却原来,还是能有事儿叫胃口儿里堵着啊?”

    婉兮淡淡转眸。

    “这世上的人啊,都觉着旁人的境遇比自己更好。便如我看着,觉着凭家的家世,在这世上便也应该没有什么不欢喜的事儿才是。”

    舒妃向婉兮瞟过来,“……这就是人心不足的缘故吧?”

    婉兮笑笑,错开了话题去,“皇上十五那天说,不去索约勒济巡幸了。”

    舒妃这才绣眉轻展,“我今儿来,一面儿是给道喜,另外一面儿,就是特为这个来的。”

    舒妃深吸一口气,盯着婉兮的手,目光里隐隐有些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