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琴这些年都刻意远着英廉,可是这会子为了英媛母子,也只能破例。

    语琴吩咐,“晴光,叫语瑟来。”

    禄常在过来,听了语琴的话便笑,“原是为了这个。可是姐姐缘何放着一个现成儿的德保不用?德保可是英媛格格的叔父,倒比英廉更方便。”

    语琴点头,“是这个话。只是就因为德保是英媛的叔父,故此凡事才该避嫌一些的好。况且德保是瑞贵人的阿玛,瑞贵人才走多久,何苦又牵连德保去?”

    语瑟想想,便也点头,“姐姐如今身份贵重,自不便亲自去见英廉。此事便交给妹妹我吧。”

    英廉这些年始终都有孝敬语琴之心,尤其是在语琴正式抚养小十五之后,英廉更是殷勤。这回好容易接了语琴一个差事,自是用心绸缪。

    也是恰好,这个二月里,正是英媛的小阿哥种痘之时。

    身为总管内务府大臣,太医院都在内务府治下,只需英廉一句话,太医们便上奏,说这位皇孙小阿哥先天羸弱,种痘之时最好有生母陪伴在左近,否则当真不敢说能不能顺利送圣去。

    皇子皇孙种痘,太医们一向要将每日里的情形报给皇帝、皇太后、皇后三宫知晓。此时皇帝不在京中,皇太后年岁大了,而宫中皇后又早已形同虚设,故此所有的奏报都自是送到婉兮的宫里来。

    太医院的这般奏报,自是婉兮想要的。婉兮自是欣然应允。

    英媛顺利陪着儿子从兆祥所挪出来,暂时避开了重病的永琪和满心怨恨的鄂凝去。

    皇帝二月初十从京中起銮,赴东陵;二十日便从东陵回来,没有直接去谒泰陵,而是特地进京,回到圆明园来。

    哪怕中间只有一天的时间,他也得回来看看即将临盆的九儿啊。

    皇帝虽说牵挂婉兮,可是也谨守孝心,还得先到畅春园去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看着儿子这风尘仆仆的样,也是叹气,“在京里能歇几天?”

    皇帝含笑道,“谒陵是大事,儿子哪里敢多歇呢?儿子只在京中停留一日,后天就赴泰陵。”

    皇太后摇摇头,“从前将谒东陵和谒泰陵给分成两半儿,中间非得折腾回京一趟不可,我倒也没少见过那样。可是那时候还年轻,折腾就折腾了;可是如今都是五十六岁的人了……皇帝啊,这会子可不能再随便折腾了。”

    皇帝倒是淘气一笑,“可是在皇额娘跟前,儿子才二十六呢!这胳膊腿都年轻着,没什么折腾不起的。”

    皇太后便扬眉,“这是说的!既然还这么年轻,怎么这次出巡,身边一个人都不带着?”

    “我是年纪大了,不能跟着一起折腾了。可是后宫里那些人,谁跟着去伺候着,又有何不妥?”

    皇太后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话题上,倒叫皇帝颇有些皱眉。

    “皇额娘不能去,按例儿子是应该由皇贵妃陪伴。可是皇贵妃刚报了遇喜……”

    皇太后沉沉叹气,“皇帝,不是只有皇贵妃一个!那么些年轻的孩子,谁不能陪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