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反感别人叫他疯子,因为这个词溯源后并无明确意义上的褒贬,这仅仅是一个观念问题,代表着不为世人所理解。

    就像是贝多芬,梵高,尼采

    他们也曾被世人称之为疯子,为世俗眼光所不容。

    但时光之所以伟大,就是会使真实的精彩的会发光的一幕历久弥新,而将那些虚伪流俗通通掩埋。

    贝多芬用狂风暴雨般的旋律回击了自巴赫以来,主张音乐外在于个人情感而应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艺术品的说辞。

    梵高只有离开了他的耳朵,住进了圣雷米,才会有夸张变形的星空与莺尾,以及那些令人躁动不安的深蓝色色调。

    还有尼采。

    哦,尼采!!

    尘然的眼中流露出痴迷的情绪。

    孤傲倔强的性格,悲观主义的思想,是尼采洗不去的标签。

    在尘然眼中,无论是与莎乐美的暧昧,跟瓦格纳的离散,甚至是被妹妹包装成邪恶的精神教父,最后死于疯人院的结局都遮挡不住后者指着基督教的牌匾,跟世人淡淡道出的那句“上帝已死”,那一刹那间的芳华。

    独处的人不是因为他想孤独,而是因为在他的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

    尘然泪流满面的笑了。

    尼采的悲剧没有在他身上重演,尼采没有找到的东西,他找到了。

    深红

    就是他的归宿。

    “苏小姐,”尘然眯着眼睛,抬头望了眼天,“天色不早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要交代的话,我们就要”

    缩在地上的苏小小动了动,尘然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她明显是对自己说的话,做出了反应,她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弟弟咳咳”苏小小喷出一口血沫,甚至有一些溅到了尘然的身上,但两人都不在意,她艰难的颤抖说“他是不是”

    “苏小姐请放心,”尘然打断了她的话,接着眯起眼睛,凑到苏小小耳边,悄悄说“你弟弟大概率已经死了,即便没死,等我回去后,他也大概率会死的。”

    “咳咳”闻言苏小小又咳出一大口血,呼吸发出的“呼哧呼哧”声急促的仿佛是台漏了气的旧风箱。

    尘然对苏小小的反应十分满意。

    他已经决定了,要留她一命,毕竟这样有趣的人已经很少了,他很期待两人的下次见面,或许少了弟弟那个累赘,这个女人会更有趣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