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左右,一年前来范阳,现住在羊皮巷,身边只带两仆从,一个女子,一个老妪,平时深居浅出,除了最近乞丐们唱曲儿与聚贤楼往来,尚未发现异处。”

    “来范阳之前居于何处?与何人来往?”

    “大约七八年前居于玉潜山下,靠那个女子绣活为生,华少似乎会一点医术,周围山民皆受过他的恩惠,颇得人心。”大燕绣衣卫,如一群幽灵,诡秘,翻云覆雨,无孔不入。

    “可知他庚辰?”

    “属下无能,据玉潜山山民刘大春反映,似乎那个侍婢女子曾于夏至日托他们从集市购买肉菜给华少庆生。”

    “夏至日?嗯,盯紧聚贤楼。”挥手,车千城恭敬退出书房。

    秦少杰手指“笃笃”地敲击着桌子,嘴角拉成一条冷笑的直线“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胡海急急忙忙进入书房“侯爷,北疆刁民暴动!”绣衣卫特有标记的加急密信,呈给秦少杰。

    秦少杰快速撕开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轻轻合上信纸,对胡海说“立即通知千城返回京师,集合听风部查清朝堂动向,追风部前往北疆查探前因后果。收拾行李,连夜赶回京师。”

    胡海立应声而去。

    秦少杰立即起身向母亲请辞,这个时间请辞,一定是出了大事,老太君没有多问原因,立即起床,走到外面花厅,秦少杰面色微黄,有些憔悴,老太君一阵心疼,儿子虽然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哪里知道在帝王身边谨小慎微,过得并不容易?她心疼儿子,又无可奈何,拭着眼角的泪说“三儿放心,家里无需挂念,只愿我儿平安无事。”

    叙了一会儿,秦少杰说“把闷儿叫来吧,儿有事嘱咐。”

    老太太立即派了贴身顺嬷嬷“悄悄地去,不要惊动院里。”

    秦无闷被从床上挖起来,很不高兴,但闻秦少杰和祖母唤他,也不敢怠慢,随了顺嬷嬷到老太太院里。

    一路走着,秦无闷向顺嬷嬷打听到底什么事?

    顺嬷嬷摇头说不知。

    难道是今天他调戏子婴的事?三叔要收拾自己?侯爷管教侄子,好像,也天经地义!

    这个三叔,虽然光芒万丈,但是铁面无私,最是无情无义,不仅不帮衬亲朋好友,还严禁子侄入朝为官,甚至为了讨好怡和公主赵怡,老母都不肯接进京城膝前行孝。人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少杰是独享富贵……

    族里提起三叔最害怕的还是他的忠心,似三叔那样的忠心,天下难寻其二!武帝即位后对东方氏大肆剿杀,三叔的绣衣卫,肝脑涂地,掘地三尺,把东方氏杀了个彻底。

    三叔的忠心,令人毛骨悚然!

    秦无闷偷听到四叔四婶悄悄议论这个三叔,当初年近二十五岁都坚决不肯娶亲,却在成为宰相后,亲自去句容接了师弟遗孀到了京师宰相府,千般宠爱。后这个三婶带着富可敌国的嫁妆,嫁给了三叔,只可惜产下一个死胎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两人恩爱不过五年,武帝给了三叔一封密函,三婶居然是前朝的忆亲王南巡时与一个民间女子的私生女,本名唤作东方瑶!

    原本很多人想着三叔这次可栽了!想尽办法十数年才追到手的女人,千般宠爱,又带来富可敌国的财富,这患难的时候到了,相爷你是哪种鸟?

    三叔竟毫不犹豫地对绣衣卫追风部说“你们尽管去绑了!不必顾虑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