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时间快到了。”

    “无妨,再多陪你会儿。”

    “你再不去,母亲会生气的。”

    “……是啊,万一她把气撒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哥哥明天也会来的吧?”

    “放心,肯定会的,我答应你的事,还没做到呢。”

    “哥,不必的......”

    “说什么呢,我可是你哥哥啊!等哥哥明天来,再给你讲讲那位客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居然能引起他的注意。”

    “哥……”

    “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的,而且,我相信他。”

    ———

    宴席设在零月醒来的第二天。说是宴席,其实也只是一场家宴,只有寒家内部的人参加,没有邀请其他家族的人,倒是温树从寒渊那里听说了后,厚着脸皮要来,然后被宋夫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虽然永安城里传言“宁欺寒家家主,莫惹温家温树”,既说了寒渊在家里地位不高的尴尬事实,又说了温树的可怕。一家之主都可以被外人欺负,对于这位家主在家中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而温树,那可是整个永安城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性格古怪,又风流成性,他看对眼了的女子,不管身后是什么背景,他都敢上去撩拨一番,偏偏还能凭着相貌和花言巧语摘得芳心,身后跟着不少风流债。这样的家伙,活了快四十年居然没被那些被他撩拨的女子的倾慕者们打死,简直就是奇迹!他还偏偏和各大家族中掌权者都有那么些交情,不是当年一起打过仗就是当年一起喝过酒。可惜了,他千不该万不该拉着寒渊出去喝酒,喝出了一夜风流不说,还喝出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小家伙。弄得寒渊最后颜面扫地,里外不是人。从此以后宋夫人严令寒渊不许再和温树交往,连带着寒霜和寒池也从来没给过温树好脸色。温树也自知理亏,每次见到寒霜也有所收敛,遇到寒池追着他打也不生气,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吊着寒池满城跑,总给寒池一种他能追上的错觉……也只有寒潭能不时帮寒渊瞒着宋夫人出去找老伙计们喝酒,温树也只敢在寒潭面前没个长辈的模样,装作喝醉了要寒潭背他,动不动还要向寒潭传授泡妞的独门秘籍……

    寒家寒四爷和零月算是这场家宴的主角,就连家主寒渊也要乖乖陪坐,反正,零月除外,整个桌子上,他排在食物链最底层,也就长子寒潭很给他面子,二女儿寒霜每次看他都冷若冰霜,倒是与名字相得益彰……至于三子寒池,他一天到晚都见不到寒池的影子,弄得寒渊有时候都在思考,寒池到底知不知道他爸长什么样子了……

    经过这些天的恢复,寒四爷千疮百孔的身体也被修复了不少,这既得益于他原本的身体底子好,又和寒家高超的医疗水准密不可分。零月其实很想问问他在树里的经历,但寒四爷真是太健谈了,程拉着零月的手就不放了,感谢的话说过之后就开始各种聊家常,哪怕是零月这种骨子里刻着冷淡二字的人都难以拒绝他的热情,看得旁边的宋夫人眼角眉梢具是笑意,这让坐在零月对面的寒霜看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圆桌旁总共安放了七张椅子,以零月为起点的话,顺时针方向依次坐着寒四爷、寒渊、寒潭、寒霜,宋夫人坐在零月的右手边,只有宋夫人右边的位置空着。

    幸亏零月对于礼节方面比较迟钝,不清楚客人到了而主人缺席的尴尬。宋夫人却是难得的有些生气,自己明明叮嘱过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儿子,结果到了这个时候给自己掉链子。寒潭对此有些无奈,他已经偷偷吩咐过仆人去找寒池了,可永安城这么大,找一个人何其之难,他也只能寄希望于三弟能突然想起今晚还有个家宴。寒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悠哉悠哉地喝着饮料,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好在寒四爷是真的能聊,零月根本没有注意到场面的尴尬。

    “啊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对不起啊。”少年风也似的穿门而入,眼睛一扫找到自己的位置就把自己扔了进去,脸上带着诚恳的歉意,笑着看向众人,尤其在寒渊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寒渊想掐死这个儿子的心都有了。不用想了,肯定是要往老子身上泼脏水了。

    “妈,今晚的家宴我没忘,就是吧,回来的时候遇上温树叔叔了,他拉着我不放,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来。这我哪能同意啊!我当然是要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说别的,万一他贼心不死,骚扰客人可怎么办啊……”听完寒池一连串不打草稿的借口,寒渊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我我我容易吗我!这饭没法吃了!

    宋夫人瞪了他一眼,寒池笑嘻嘻地闭嘴,可心中却是一紧。批评的话都懒得对自己说,看来这个客人在母亲心中的地位不低,自己的计划要更改了。

    人到齐了,那就上菜吧。寒潭给外面发了消息,各道菜如水般被一一送上。零月盯着一道道色香味俱的美味,眼睛一眨都不舍得眨,生怕自己少看了一眼。

    人类的厨艺之高,她可是深有体会的。单说烧烤一事,就大有讲究。自己来永安城的路上也不是没有尝试亲手制作,但是吧……其间辛苦,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