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其中,没有容瑜。

    容瑜的生母早些年是贵妃身边的医女,阴差阳错的上了龙床,贵妃眼里容不得沙子,便在医女生产之日,让人留了皇子,把医女给沉了井。

    恰逢贵妃此时无子,便把容瑜收做了儿子。

    第二年,贵妃诞下亲子,容瑜成了个尴尬的存在,圣上不怜,贵妃忌惮,兄弟残害。

    虽是不受宠,但好在他本人恪尽职守,一身高风亮节,从未让人抓住半分把柄。

    夹缝求生,倒是也安安稳稳的到了现在。

    这次的赐婚人选之中,没有容瑜,却有贵妃的亲子。

    那是容瑜第一次越了礼,行了小人行径。

    那日大雪日,洛宴宁看着站在自己窗外的人,振落的梅花铺了他满肩头,白雪皑皑之下,他立于其中,不染风雪,只带花香。

    容瑜说:“你若是嫁我,我必保你一身荣华富贵,阿宁,我不纳侧妃,此生唯你。”

    她低估了一个落魄皇子的野心,也高看了他一身的温润儒节。

    争储之战,她镇北侯满门竭力辅佐容瑜入主东宫。

    他却转而娶了兵部尚书女为侧妃。

    容瑜声声恳切,“阿宁,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明白我有诸多苦楚……”

    他说:“叶茵是个温柔懂事的人,你们定能相处愉快。”

    彼时他们已经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福祸相依,镇北侯府已经没了退路。

    可容瑜登上皇位,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下令亲兵在镇北侯带其子回京途中,剿灭全军,不留活口。

    洛宴宁在他寝宫外跪了一天一夜,直至最后昏死过去,也没有换来一道暂缓彻查令。

    全天下人都在传,镇北侯狼子野心,昭之若揭,率其子突然回京,乃是谋夺容家江山。

    只有她知,回京令是容瑜下,许的是念他们父女兄妹许久未见,千里昭昭来之一聚,谁曾想,却是一道杀生令。

    她聪慧一生,却也愚笨一生。

    自以为寻得如意郎君,却不想人家始终只是把她洛家满门当做往上爬的垫脚石,借由镇北侯的支持,先夺太子位,再娶兵部尚书女,彻底执掌兵权。

    父亲兄长前方战场厮杀,护他的国,保他的位,助他坐稳皇位,收整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