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他和廖五的分别可太大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至少姜素莹现在能清清白白的坐在这里,青口白牙的和他谈话,就是分别。

    已经十分文明、十分平等了。

    不然还想怎样?

    但廖海平没有解释。

    他只是把台案上的锦盒打开,从里面摸出一件事物,然后起了身。姜素莹的椅子不过咫尺之遥,他步子迈的又大,三两步便到了她面前。

    姜素莹一愣,往椅背后面靠去。

    她出门前应是喷了玫瑰香水,后退的动作掀起一阵风,香气被热烘烘的体温蒸出来,在空气里浮成一团。暧昧的像狐狸尾巴,挠得人心肝肺发痒。

    廖海平俯下身,展开了手心中的物件,轻声道:“别动。”

    姜素莹果真不动了。

    倒不是她有多听话,而是对方手中的事物带着刺。尖锐的针穿过姜素莹胸上的织锦,又擦过她丰润的乳,很凉,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身子崩的僵直,生怕一个不小心,铁针就会刺破她的皮肤,直扎到肉里去。

    她不敢去看廖海平的动作,只能仰头。离近了才发现,二爷右眼角边上有一颗很小的痣。太小了,若不是看得仔细,几乎以为是落上的灰。

    都道眼下有痣心肠软,但廖海平却是铁石心肠,非要把条条道路都堵死,连合理的沟通都不肯。

    可见民间传说总是不准的。

    胡思乱想的功夫,咔哒。那东西扣上了。

    姜素莹这才有余量低头往胸口看去,发现一枚胸针正沉甸甸的坠着。她端详起雕刻的西洋女人脸,起初只觉得莫名眼熟。再一寻思,明白了。

    合着廖海平这是物归原主了。

    姜素莹一瞬间后背缩紧,凉飕飕的起了一层白毛汗。

    她没有再去问对方是如何得着这枚胸针的,甚至领悟到为什么自己方才的坦白局都是无用功。

    没必要了。

    ——因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更可怕的是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惦记了三年。

    被关的那几日,姜素莹不是没有思考过廖海平的初衷是什么。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哪有为了发落别人,偏要和人定亲,把自己后半辈子都赔进去的?

    但眼下一看,什么交易,什么发落,全都是借口罢了。人家好端端设了个套,擎等着她往里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