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而且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克莉斯不由得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对话,她一定不会被这家伙所击倒——但笑起来就不一样了,即使克莉斯很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这家伙的笑容无人可以抵挡。

    克莉斯甚至能听到康斯坦丁倒吸一口气的声音,“缪斯,我的缪斯女神……真正的女神!”

    因为这场事故,侍女艾玛精心操持的一场晚宴立刻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在宴席上克莉斯简单表达了对督西里亚领主的欢迎和问候,而对方也风度翩翩地吹了一曲竖笛,听得克莉斯很想尿尿。

    晚上入睡之前,克莉斯就得到了克莱尔的汇报,克莱尔按照克莉斯的吩咐,亲自去猪圈查看了一番,她认为猪圈并非人为破坏,这件事也并非蓄谋。

    “那个叫伯蒂的公猪很聪明,”克莱尔道:“芬里一看那猪圈被破坏的地方就断定,是伯蒂的牙齿咬的,他说怪不得伯蒂消停了好些日子,以前这只公猪经常带着母猪们冲撞猪圈。”

    克莉斯不由得摇摇头:“我还以为……”

    “您还以为是蒲柏故意放出了公猪?”克莱尔道。

    “这个女人可难猜,又是发生在这个时间点,”克莉斯想了想也觉得好笑:“我还以为他是故意要破坏我和康斯坦丁的见面,作为我让他放猪的报复呢。”

    “说到放猪,”谁知克莱尔道:“芬里说,蒲柏一点没觉得放猪是个肮脏的、羞辱性质的活计,他干得津津有味,而且似乎还很有点经验。”

    这下轮到克莉斯惊讶了:“真的吗?”

    克莱尔点头道:“她似乎还知道怎么让猪群绕过密林和农田,而且还能一只不少地带回来,芬里说他放猪的时候,都做不到这一点,经常让一两只猪跑进密林里去。”

    克莉斯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她适合当猪倌儿吧。”

    “这是一个疑点,一个很大的疑点,”克莱尔皱起眉头道:“哪一个贵妇人会懂得放猪的技巧?这更谈不上爱好。”

    然而克莉斯却笑得越发厉害:“也许我们可以挖掘她更大的潜质。”

    博尼菲的夜晚夜明星亮,但偶尔也有讨厌的乌鸦会盘踞在舍弗勒城堡上,因为当初这座城堡的主人经常会用牛羊血肉去喂养这些乌鸦,以便获得乌鸦的内胆,方便制药。

    不过现在乌鸦们的噪声就小了许多,在微风吹拂下,甚至只剩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只是来自窗外的一点点大自然的动静。

    然而在猪圈旁边的矮脚砖房中,蒲柏却听到了一个不属于这种声音的声音。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蒲柏将炉火重新点燃,很快一团赤色的火焰中,就映照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别动。”就见这个不速之客摘下了斗篷,她的一张脸上夹杂着激动、恐惧、愤怒和不解。

    一柄短剑已经架在了蒲柏的肩上,虽然持剑之人心情动摇,但这柄短剑却丝毫没有动摇。

    “虽然我今天用这个姿势杀死了公猪伯蒂,”蒲柏挑动着焰火,轻声细语道:“但我可没准备以这种姿势迎接自己的死亡。”

    “你会和它一样的死法的,”艾玛用剑逼迫着她,锋利的剑刃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曲线优美的脖颈划破:“如果你不肯说实话的话。”

    “这倒是让我有点为难了,”蒲柏不动声色道:“那么你认为我是在哪里欺骗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