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出声的杜应堂淡淡道:“他原先就有几个边军夜不收,偏头关和老营堡一带的边军归降他之后,夜不收更多了,那些人帮他培养了很多奸细,寿阳城就是被他的奸细从里面攻破的,太原城自然也少不了。”

    “这……快,快派人严查奸细。”

    “抚台大人,太原城这么大,想揪出几个奸细谈何容易,更何况,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商讨如何应对秦川。”

    “如今,太原城人人都知道秦川只是为了钱财而来,入城后非但不屠城,还会帮他们杀乡绅士族,烧掉借条,这种情况下,也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他打进来,哪怕花再多钱粮招募再多乡勇,他们也不会卖力守城的,说不定还会出现临阵倒戈的情况。”

    “所以,还望抚台大人三思啊。”

    吴甡思索片刻,然后黑着脸问道:“杜大人,你的意思是,把秦贼索要的那些钱粮,给他?”

    杜应堂低下头:“下官的意思是,还请抚台大人先行与世子殿下、宁化王爷以及城中乡绅商议过后,再做决定为好。”

    吴甡皱了皱眉不出声。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人,世子殿下和宁化王爷来了,还有城中众多乡绅也来了,在外边吵着要见您呢。”

    吴甡摆摆手:“让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大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宁化王朱敏济。

    “不能让秦贼打进来,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不能让秦贼入城!”

    朱敏济一进来,便手舞足蹈地大声嚷嚷。

    “对,不能让秦贼入城!”

    “他若入城,城中的乡绅,还有在座的各位大人,可就全完了。”

    后面的乡绅也纷纷跟着嚷道。

    乱哄哄中,一名白发银须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朝上首的吴甡拱了拱手,道了声“见过抚台大人”。

    “邓老,您怎么来了?”

    吴甡急忙站起身回了个礼,然后走出来搀扶老者。

    这位老者可不得了,曾官至礼部左侍郎,门生无数,膝下几个儿子有一个在吏部任右侍郎,一个在都察院任左佥都御史,其余的分别在各地做官,可谓一门尽是高官厚禄,在太原乃至山西当地颇具能量。

    老者轻轻拨开吴甡的手,不咸不淡道:“吴大人,太原城被围六日,为何不见援兵?秦贼若来讨公道,为何不将他的钱财还给他,好教他退兵?”

    “唉。”

    吴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邓老,并非晚辈不求援,而是雁门关与交城、文水各地将官惧怕秦贼,不敢前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