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二百里便能到都京了。”

    是夜,扎营歇脚,司空敬找几个副将估计了接下来的脚程,赶来向秋水山汇报,一屁股在草垛上坐下了。

    秋水山喝了口水,点头表示知道了。

    没多久,白醒时带着士兵们安顿好了,也走了过来。

    一年过去,仇恨和忠诚的洗礼之下,白醒时成长了不少,眉宇间已然有了大将风范。

    “老爷,我们如此浩浩荡荡行军,讨伐声名在外,可走了这么久,为何没碰上任何埋伏?”

    白醒时其实老早就有疑惑了,可他不过奉命行事,一切都得听着秋水山的,眼下是看着都京将至,这才忍不住问出声了。

    秋水山伸出自己那条瘸腿,舒展开来,膝弯里的酸痛缓解了一些。

    他道:“白将军,咱们要面对之人,是个疯子,他做出什么来,都是常态,而非变态。”

    “属下明白。”白醒时拧着眉看着远月,“只是,总觉得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

    秋水山瞥了司空敬一眼,司空敬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凑过去揽住了白醒时的肩,笑着将他拉开了,“白将军,小心是好事,但也别草木皆兵啊。等埋伏来了,咱们再兵来将挡,不也挺好?”

    他眼下搬出来一大堆道理宽慰着白醒时,白醒时还要和秋水山说些什么,终究被他边说边带走了。

    两个人去了不远的树下,司空敬松开了手,看了眼秋水山在的地方,又道:“白将军,老爷不喜听这些,这一路怕是累着他了,还是少让他忧心吧。”

    白醒时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找到和这位前陛下相处的法子,“司空先生,我只是怕,这些跟着我们的将士,最终白白送死啊。”

    “别怕。”司空敬对他笑笑,“这一路本就凶险,是死是活都得看命看运,不过你也要相信老爷,他不是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

    白醒时耷拉着眉眼,“是么?”

    可恨他通晓兵书,一身武功,眼下对上个疯子,也是束手无策。

    “自然是的。”司空敬笃定道。

    都京是个什么情况,平阳侯和秋云山的大军又是个什么情况,他们简直不能再清楚了。原是打算再养精蓄锐一阵再北上,可是平阳侯竟然传信给他们,说会在年前发起总攻,灭了秋云山的大军,他们自然也要趁这机会占下皇宫。

    皇宫怕是仅有一千余人的御林军,秋云山连先帝给的一万精兵都派去了前线和平阳侯的军队对阵,自己这后门却豁开老大。

    “我们其实大可以悄无声息地摸到皇城脚下,可老爷便要我们大张旗鼓,你说是为什么?”司空敬看白醒时还是愁眉苦脸,又给他点了一点,“白将军,说说你的见解。”

    白醒时想了想,“想要师出有名?毕竟推翻一位帝王,还要让百姓都信服,自是需要一个名头的,我们偷偷摸摸去,反而百姓们也会有疑虑。”

    “这倒也是。”司空敬压低了些声音,凑近白醒时一些,“那白将军再想,秋云山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