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叫徐公子如此光火?”

    他走到场内人群中,看向方才出手刺临风,还未将长剑收起来的男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和气地问道。

    “宫老爷,你手下的人,可真是出息啊,这脾气大到,都敢对我甩脸子了?!”

    这徐公子名叫徐臻礼,正是安临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此时正被气得额前青筋直冒,抬剑指着宫老爷大吼。

    宫老爷垂眸,未说话,身后却已有壮汉上前隔开了他手中的剑,末了直接将其夺下。

    徐臻礼力量不敌,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人的动作,“放肆!我的东西都敢拿?”

    “公子恕罪,只是小人这铺子,精贵的东西多,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些不是?”

    宫老爷依旧笑着,温温吞吞道。

    “你精贵的东西多,那我的就不是东西了?!”

    这话刺到徐臻礼痛处,他指着被临风敲碎的一地碎片,“你今天不管怎么样,都得给我个说法,否则,我看你这古董铺也不要再在安临开下去了!”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宫老爷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消了下去。

    “徐小公子,这玩古董的,讲求的就是玩得起这三个字——”

    宫老爷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今日这鉴宝局,开始前便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赝品、次品,是要当场销毁的。你也知道,我宫某在古董圈子这么多年,最厌恶的便是这些……我也只是替咱这圈子清理门户罢了。”

    他手抚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又缓缓露出一丝笑,“我手下这位鉴宝师是有些脾气,多有冲撞,还望徐小公子看在他是为你处理了个残次品的份儿上,就不要计较了吧?”

    “他算哪门子鉴宝师?说毁就毁?还有没有把小爷我放在眼里?!”

    宫老爷垂眸,“临公子是我的座上宾,他的技艺和眼光,放眼北国,我还未找到有第二个可与之一较高下之人,方才他也将为何判定公子器物为次品的理由说得清清楚楚,相信在场凡是听到的,都不会有异议。”

    那徐臻礼本就理亏,只是碍于面子,羞愤难当,此时只拧着为争一口气,听他这么说,越发恼怒起来。

    宫老爷却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徐小公子原是打算以此物作为父亲徐知府的寿礼吧?”

    他一句话,彻底让徐臻礼愣住。

    “幸好今日徐公子将此物带到宫某这陋铺来,否则,若是在徐知府寿辰那日送上,届时闹出的笑话,只怕是会比今日要严重得多了。”

    “我记得……徐公子为了得到这器物,可是花了不老少银子,徐知府一向重节俭,若知道公子花重金却买了个残次品,心情,定是不会美妙。”

    他说得云淡风轻,在场的又有谁没听出那话中的威胁之意。

    偏生这还真拿捏住了徐臻礼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