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澧见声势造的差不多了,又笑着对大家道:“好了好了,今日我姑姑刚回来,大家也谢的差不多了,回去给河神爷多上几炷香,一定会给大家还愿的。”用钱来还愿。

    韩澧话一出,领头的几个河神娘娘信徒顺水推舟站起来,领着大家俯拜告退。

    百姓一走,王恭立刻疾言厉色起来:“韩雪施,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

    回答王恭的,不是韩雪施,而是外面气势汹汹带甲卫进来的韩沅。

    祠堂里留下的族老与证师,一见那些带刀铁面郎,个个横眉怒目,纷纷起身告辞。

    韩沅一抬手,甲卫将大祠堂围的水泄不通,杀气腾腾的抽出金刀,意思是一个都不准走。

    韩沅一侧身,又有夏爻从外面带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狼狈妇人。

    “王郎救我,王郎……”杜氏被夏爻扔在阶前,

    王恭看着狼狈至极的杜氏,踉跄退后几步,本就病容的面色,一丝血气也看不见。

    韩雪施走到列祖列宗排位前,给列祖列宗上三炷香,然后拿下自己牌位,再拿起桌上的婚书与入籍书,通通扔进熊熊燃烧的钱炉里。

    转过身道:“各位族公叔伯,念在你们之前也是受杜氏胁迫,我也就不追究了。我这里是王恭的放籍书以及和离书,你们过目。”

    “雪儿。”王恭心中紧缩,懊悔万分,“都是杜氏那毒妇做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没法子不得不帮她圆下谎,我没想要你死。”

    王恭不死心去握紧韩雪施素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七年夫妻,你忘得了吗?”

    阶下的杜氏听得柳眉倒竖,大喝王恭:“王进儒,你敢说我是毒妇,我爹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们……”杜氏虽被扔在地上动弹不得,脑袋却可以转,精毒眼光刮过在场每一人,“我是兵部侍郎之女,你们但敢绑我害我,伤我性命,我爹一定让会你们偿命的。”

    “你一个庶女瞎嚷嚷什么啊?不就是被杜钱小儿送来江南笼络钱的。”韩澧团起一把钱炉边的纸钱,一股脑塞入杜氏口中。

    韩雪施连眼神都懒得给王恭,问族老们:“诸位可看清了,往后我韩雪施、韩府家业,与王恭,再无半点干系。”

    “雪儿……”

    王恭双眼猩红,“我休了杜氏,只有咱们两人,重新来过好不好。”

    韩雪施只当路边狗在吠,转头对韩沅道:“元元,放大家走吧!”

    夏爻得令,让出一条道,那些族老证师又得了韩沅特别嘱告,今后可不敢给人胡乱上门作证了。

    该赶得的人都赶得差不多后,韩雪施对王恭道:“王恭,看在夫妻多年份上,你走吧。”又看了看地上愤恨至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的杜氏,“带上她一起。”

    王恭勾起唇角一笑,这些时日他当真瘦了不少,不复往日神朗华彩,衣袍罩在身上,又宽又大,他走到祠堂中央,抬头望天,乌云压顶,眼瞧一场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