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狗东西,屡教不改,我打死你个不听话的孽障,你……呜呜……

    你但凡听我一句劝,也不至于……落的仗刑的下场,如今还要被除去族籍,去那乱葬岗里,做孤魂野鬼……啊……呵……啊……

    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歹毒的事情,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天爷呀,你把我也收走了吧……啊呵……啊……

    卢崔氏身子扑上去的瞬间,身后的凌烟,如烟,赶紧跑出去拉扯,生怕崔氏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还好这夫人也知道深浅,只打骂自己的儿子,倒也没有不妥之处。

    三娘,四娘,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戴二娘虽说狠狠的低着头,嘴角却是满满的喜色……

    卢守助站在正堂门外,扭转身子呵斥道;

    “带走行刑。”

    说完这句话,几个老头抬脚就走,两个身材高大的奴仆不由分说,抓小鸡一样拎着卢灌两只胳膊,顺地擦着就走。

    凌烟和如烟,狠下心来,将卢崔氏抓住卢灌衣衫的手,用力的掰开,看着平日高高在上的儿子,被人像拖死狗一样,顺地拉出去,卢崔氏嚎啕大哭,凌烟趴在卢崔氏的耳边小声说道;

    “夫人不可再闹腾了,小郎君的生死已经定下,谁也无法阻拦,便是公侯,宰相来了,也挡不住咱们范阳卢氏的族规家法。

    且这里还未有结束,郎君还在跪着,等待众族老商议罪名,夫人您得以大局为重,保住郎君,您这一生的富贵荣华才能继续啊夫人……”

    正在大哭的卢崔氏听了这话,明显一愣,她也知道这大儿子今日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心里清楚归清楚,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始终还是难受的不行。

    这会儿被贴身的提醒出来,才总算止住了哭声,由凌烟如烟搀扶着,强忍心中的悲凉,又坐回了太师椅里,又想到自己的靠山夫君,不知道要被如何定罪,忧心如焚的崔氏,刚止住的苦水,又着急的泪如雨下……

    卢司徒看着地上跪着的卢继善,再次向天长叹一声,声音低沉;

    “继善,你可知罪?”

    “回族长的话,我知罪了,我教子无方,未有尽到人父之责,对儿子太过放纵。

    触了族规,也犯了家法,请族长与诸位族老商议罪名,卢氏二房嫡亲子~卢继善甘愿受刑。”

    “本来,按照我二房的家法,你该仗责二十,便是打断你一条腿都是活该,也是你咎由自取。

    但,老夫也不是那无情之人,其一,你坐镇仓部司郎中,主持事务繁忙,若是仗二十,恐怕要耽误户部的差事。

    再者说,你今日里失去了嫡亲大子,心中也不好受,老夫也非铁石心肠,但你的过错不可饶恕,若是不罪,老夫难以向族人交代。

    “便改为笞二十,以儆效尤,倘若他日还要犯在此处,你也不要叫老夫知晓,赶紧拿了三尺白绫,将你的老阿耶勒死过去,也好给我个痛痛快快。”

    卢继善是个大大的孝顺儿子,听到这里,赶紧趴伏在地上,一头触地;

    “阿耶这话,儿本不敢接的,可是担心阿耶的心里苦闷,儿便斗胆多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