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起码的底妆都没有?”他总算说出重点。

    我“哈”地冲口笑出:“那又怎么样?女为悦己者容,但这个悦己者整天都不见踪影,我为谁容?”我边说边不停地往嘴里扔饼干。

    “你居然还吃这种垃圾食品?”他终于看见茶几上摆放着的那只超容量饼干桶,扬高声调再次难以置信地反问,只差没有像女人一样发出惊愕的尖叫。

    “是啊!”我理所当然地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逐渐逼近的“危险”,自得其乐地又向嘴里扔进一块儿,“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块儿?”我不知死活地把饼干桶拿在他眼前晃晃,热心地询问他。

    他并不理睬我的殷勤举动,反而指着饼干桶上的营养表,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架式:“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可怕的添加剂吗?”

    我可有可无地耸耸肩,觉得他真是小题大做。

    他从我怀里丝毫不留情面地一把抢去饼干桶:“江朗居然这样粗心大意,他难道不知道孕妇不能随便吃这些东西吗?”

    被他夺去饼干桶,怀里刹时空空落落。

    “他还不知道我有孩子。”手中无事可做,我干脆捞起梳子继续梳头。

    “你还没有告诉他?”他怒气稍有止歇,但并没有打算因此原谅我,“那你也应该注意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没什么,偶尔吃一回。”我为自己开脱。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坐到我身边,这才是他所担心和关注的。

    我敛敛思绪,竟然无从说起。我下意识地将手伸向放在他膝上的饼干桶想拿出一块饼干让自己无话可说的嘴巴先忙活一阵,至少可以不用马上去面对他咄咄逼人的追问。

    但他一手抢回饼干扔回饼干桶,再态度决绝地站起身走进厨房,“哗哗啦啦”将饼干全数倒进了垃圾桶。

    我无奈地叹口气,认命又无计可施地用手指从嘴角蹭下一颗饼干屑,伸进嘴里画饼充饥地尝尝余味儿,觉得他真够麻烦。

    好半天不见他出现,只听厨房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像闹地震一样。

    我坐不住了,纵身从沙发上跳下,跑到厨房去看个究竟。这一看不要紧,我几乎要当场晕倒。

    三K正对着大敞四开的冰箱低声诅咒,他双手挑挑拣拣、伸进伸出,一旦伸出就会有一件他目测不过关的食品弃之如敝履地扔进垃圾桶,而那极有可能是我最爱吃的蜜饯薯片巧克力或者卤货熟食牛肉干。

    他像个专搞破坏的强盗一样将我一冰箱的美食弄得乱七八糟,如此众多经过专业人士重重关卡检审合格的安全产品在他眼里居然没有一件是安全合格的。

    随着他双手抛抛扔扔的动作,我眼睁睁地看冰箱里硕果无存只剩下青菜和鸡蛋而他脚边垃圾桶卡里的东西却越积越高时,终于尖叫一声冲上去不要命地拦住他,抢救下我最后的一袋爆米花。

    “你还要不要我活了?这些零食是我人生仅存的乐趣,你全部扔掉了,我吃什么?”

    他拿起垃圾桶里的食品,一件一件数落我的“罪行”:“这个含合成色素,这个含苯甲酸钠,这个就更可怕,居然含亚硝酸钾!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吃进肚子里对胎儿有多么大的坏处?那些豁唇、脑瘫、畸形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他的话虽然言过其实,但也着实让我一阵胆颤心惊:“那怎么办?”我嗫嚅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