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也不动地停在他的面前,觉得眼睛里有水雾在弥漫。

    终于他察觉到眼前的异样,错愕地抬起头,眼光从我的鞋面一路飞奔上我的脸:“匆匆……”他低叫一声,缓缓地站起身。几日不见,他面容憔悴,黯淡的双眼布满血丝,难道这几日因为我的离去他也不好过吗?

    我硬下心肠转过头不让他看到我眼中的不忍,冷漠地说:“进去坐吧!”

    我用钥匙打开门,让他进来。自己则倒了一杯凉开水,面向窗口背对着他毫无滋味地喝着。

    身后迟迟都没有动静,让我忍不住有想回头一探究竟的冲动。但这时,男人温热的躯体靠近我,一对健壮的双臂从身后环住我,一双燥热的手包裹住我捧着杯子的手,一个喑哑的声音附在我的耳边,低低地乞求:“匆匆,跟我回家吧!”

    我手里的杯子不为人知地抖了一下,心弦被他这出人意料的肢体举动拨动得颤了又颤,但我挣脱开他,命令自己用绝情的话语去拒绝他。

    “你我现在的各方面状况都很欠妥当,有些事情应该静下心来好好梳理一下。逃避和视而不见都是在自欺欺人,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加重问题的症结。我们就是显而易见的例子,眼下,你心里有难驱的魔,我心里有难拔的刺,两个人谁都没有将自己清零,彼此身上都堪负着难以堪负的包袱。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我们不适合做出任何的决定,即便做出来对你我也没有丝毫的帮助。你回去吧,我们都还欠缺冷静。”

    他一阵惊愕:“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把你心中的魔消灭为止。”

    他干涩地张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他这种不作任何解释的反应让我的心沉入谷底。

    我有意去打击他:“看过这一期的《心灵冒险》了吗?”

    他点头,声音是明显的底气不足:“看了。”

    “邓晚风的表现很精彩吧?尤其是结尾的那个超级游戏。”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愤恨。

    “那只是一场闹剧。”

    “可这所谓的闹剧却让这个城市四分之三的人都信以为真!”我忍不住将驳斥冲口喊出。

    “就算全世界的人相信又如何?我只在乎你的反应。”

    “很不幸,我也是其中之一。”我决绝地说着,却分明感觉到有泪水在眼中奔涌。

    “那我便无话可说。”他放弃了对我的解释,重又点燃起一支烟,深吸一口,用寂寥的声音说:“昨天,我去了邓晚风的家。”

    背对着他,我不作任何反应,可整个后背却紧张警觉得像一支拉得满满的弓,轻易不敢有丝毫松懈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她在昨天就已经向我透露了她要上电视台接受访问的事。”

    “你居然没有阻止她?”我难以置信。

    “阻止过,但没有成功。她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我甚至觉得她有些失常。她说是我害她到了去贩卖隐私才能过活的悲惨地步,她一切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这话不假,在我们分手后,她情绪的确相当低落,有段时间甚至自残。那时她怀了孕自己却不知道,无端端地从楼梯上跳下,结果孩子没了,这对她的打击更大……”

    我模糊不明的思路逐渐有了一丝清晰,难怪在停车场里邓晚风的情绪会那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