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哼哼了两声,“我全身都疼,胳膊,腿,腰,好像都不成了。”

    云书扫了一圈围观的人,“叫救护车了吗?”,那些人茫然的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吱声的,云书拿出手机想拨120,但夏璃死抱着她的胳膊嚎,“老师,我不会成残疾人吧,我才十六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云书急的一团糟,但又不敢动他,她捋了捋夏璃的头发,柔声安慰他,“别怕啊,老师在这儿呢,咱上医院看看再说”,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云书仔细一听,确实有警笛的声音,呜呜响着朝这边来。

    这时,地上那老头支起眼皮,慢悠悠的爬起来,云书一下瞪直了双眼。

    老头拍了拍双手,抬脚就朝夏璃踹了过去,云书急忙把他拉开,“大爷,您怎么打人呢,有什么事等警察来了再说,他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老头看一眼云书,“这死小子,两个大人加起来也够呛玩儿的过他。”,老头弯腰从地上拖起自行车,抬腿就跨了上去,他最后斜一眼夏璃,“小兔崽子,你就跟这儿耗吧啊,爷爷可不陪你了。”

    “哎,你不能走,我学生”,云书想跑过去拽那老头,却被夏璃一下扯住了胳膊,“老师,扶我一把,这会儿,我觉得身上又有劲儿了。”

    围观的人顿时哄笑起来,有人嚷嚷,这俩是不是都专业碰瓷儿的,刚巧碰一块了。

    云书这时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她踢了踢夏璃的脚掌,“你给我起来。”

    夏璃拍了拍前额,一个打挺就立了起来,云书咬咬牙问他,“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闲的?”

    夏璃单手拎起自己的那辆黑色小山地,“我往东,那老头往西,我就不小心碰了他车轱辘一下,他就躺地上不动了,我寻思”,夏璃挠了挠头,“那······你躺我也躺吧,所以,俺俩就······都躺下了,要不然,他准得赖上我。”

    卓云书又气又笑,但隐隐还有点高兴,她觉得夏璃确实又坏又聪明,要是换成杜衡,叶沛霖那样的老实孩子,八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为了防止他得瑟,云书决定还是不表扬他,她清清嗓子,推了他一把,“没事就赶紧回去上课。”

    夏璃扬了扬小分头,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卓云书恍然有点发怔,她觉得夏璃跟她记忆中的一个人特别像。

    电瓶车行过两条街,云书一下想起来,不就是他哥吗,夏璃身上那股拽拽的痞劲儿,像极了十七、八岁时的卓云生。

    第二节大课间的时候,云书问了一下班长顾铭,她那节语文课是怎么上的,顾铭说,白璟行给他们讲的昨天的模拟试卷,云书问他讲的怎么样,顾铭吐了吐舌头,云书以为不好,结果顾铭说,校长讲的简直是太好了,旁征博引、妙语连珠,但就是感觉······不实在,华而不实。

    云书摇摇头,笑了。

    下午找了个时间,云书把从盛虹买的那支辉柏嘉钢笔给白璟行送了去,白璟行说晚上要请她吃饭,云书推辞,可他一再坚持,云书就说她爸爸要过来,本来只是一个借口,可下班到了家,卓勇振真的等在了家门口。

    云书十一岁前生活在姑姑家,之后和卓云生两个人相依为命,跟卓勇振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反正一年也见不了两三面,也不知是因为老了还是别的原因,卓勇振打从去年开始,常常联系云书,问寒问暖的,有时候弄得她都觉得尴尬。

    今天也是这样,卓勇振抱着箱莲雾倚在门上,见到云书,脸上笑的多了好几道褶子,他前两年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收入大不如从前,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头发也没打理,看上去就跟个农民工似的。

    云书打开门,让他进来,卓勇振坐在沙发上搓了搓手说:“爸想你了,过来看看。”

    云书给他倒了杯水放跟前,没话找话的问:“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在这吃。”,卓勇振摆摆手,“我就是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学校里忙吗?”

    云书说还行,卓勇振低头揉了揉衣角,“这样就好”,云书突然想起,前几天给他买的衣服还在卧室里,就起身拿了过来,卓勇振一听是买给他的,有点不敢相信,云书说:“你试试,不合适我再去换。”